眠羊•15/(5)

“……这么有钱为什么会来这种寺庙……”
释言真被我问倒了：“……助力家乡？回来还愿？具体怎么来的……还得问这个寺里的人。”
“……那这个水晶球是什么情况？”有专门的灯光打在水晶球上，红色的晶体内有金色的絮状物。
“这个水晶球应该是世纪初的玩意儿？那时候水晶工艺还没现在这么好，当年价格应该在十几万首，现在可能就两三万吧。”
“……你……”
“咋了小友？”
“你怎么还懂这些啊？文玩、经济、社会啥的……”
不该是从小寺庙长大只知道经文典故吗？或者和那些愚昧信徒交谈，共享无知的偏见？
“开玩笑，俺好歹也有博士学历，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释言真的时代，学府深造改变命运的概率小于四百万分之一。这和脑编辑不一样，是漫长而痛苦的过程。脑编辑可以快速生产通用劳动力，而学习呢？为了四百万分之一的光明未来？
“博士最后混成了和尚，果然读书没有意义啊。”
我如是贬低，和尚也无所谓。
“俺博士也可以自由选择自个的路嘛。”释言真语重心长，“和俺是啥没关系，现在当个和尚就是俺想要的生活。”

……怎么看都是奇怪的选择，被逼无奈却自以为理性与从容。
“没必要想太多，快乐比聪明更实在。”和尚说，“可惜由繁入俭难哪！大智落愚！”
“……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我只能说我对释言真有了更深的认识。
出了藏经阁，回去的路上我们与一个气呼呼的年轻人擦肩而过。大概十五六岁。他不太熟悉路，后面还有人在追赶，有我认识的修士，还有呼喊着他的家长。
他握着拳，然后翻出栏杆，从三米高的平台跳了下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