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剑 八 赌局（5）(2)

他在黑暗里分不清白天黑夜，只知道这些妓女们上上下下走了三回。
三回，应该是三天吧。
她们下来时，应该是白天，只有晚上才出去，因为只有白天，这里才会有人点蜡烛。
蜡烛的生命短暂，只有一夜的时间燃烧。
这里的妓女们，每夜都拼命挥霍自己。
美酒要喝下去，好男人要抢着要。
得了银子，去买脂粉，去买衣服，这件裙子好看，红艳艳像朵大牡丹；这只金耳环好看，买了戴在耳朵上；这珍珠粉养颜保容，一定要得到。
容貌与声音，是属于她们的武器。
剑客佩剑，刀客持刀。女人更喜欢用红唇、外貌、声音以及华丽的衣服来当作杀人的兵器。
这些人真是该死！
忠飞越想越气。
他听的几个妓女们的闲语，知道有个姑娘因为毁容，最后喝毒酒自尽了。
为什么自尽呢？天下之大，容不下一个女人吗？
他想，还是容不下。他这么悲观的想。
听说这里的女人很短寿，通常三十多岁就死了，大多数都是这样，因此这里的女人更多是二十多岁的娇花。
对她们来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那个先来。
死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公平的，只是怎么活着，人各有各的活法。

“我是出卖了刀的刀客，丢了自己的志向，跪下了膝盖；她们是出卖了自己的女人，抛弃了自尊和自爱。”忠飞想到这里，心情格外复杂。
那些妓女们对他不感兴趣，回到这里后不是睡觉便是聊天。他倒是对这些妓女非常感兴趣，偷偷观察，只差开口询问了。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想问一个问题，然而他面前的那个妓女连问题都没听完便走了。
我并不知道到底是男人的演技好还是女人的演技好，不过她们在面对自己不喜欢或不感兴趣的人，无不例外是一副不舒服的面孔。
这是掩不住的，低歇的眼睛，绷紧的小臂，漠然的表情，攒着自己的手心，瞄着四处的风景，总是有小动作会出卖你。
如此想，似乎人人都是如此。
他听到地板门打开的声音。
第四天到了？白天来了？
他想着，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两手撑着自己的木板床，看向小黑屋外面，然后又躺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