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2022版(22)

她的声音稍微让我安定了一些。我长吁一口气，打扫一下情绪，想要一个答案：“怎么做？比如说……给个例子？”
“你怎么和你讨厌的人一个鬼样子？”她笑着反问我，我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感觉几乎要窒息了。“或许……”她走进了我，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你可以试着把我的面具取下来，然后再取下你的。”
我脸上有面具吗？我抚摸着我的脸，下巴、脸颊、鼻子、眼眶、眉毛、额头、一切正常。我疑惑的看向她，她撇了撇嘴，示意我自己看看。
随手在空间中捞了一面全身镜，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时空看到自己的样子——混合着各种污浊的袍子，泛黄的底色大概能推测出它最早应该是一件白色的袍子。臃肿的腹部和瘦弱的四肢，胸前和背后布满了暗疮和伤痕，皮肤暗黄，没有色泽。往上看，脸上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突起的部分简单的勾勒出来一个面部的轮廓，我大概会当成是一团暗黄色的肉块。上面是结成团，像分叉的竹扫一样的头发。
这就是我的精神画像吗？还真的是有够掉san的。
我走向她，但我们始终保持着一个恒定的距离，就像是我还在小狼水吧时的情况一样，我们之间似乎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不过也正常，就是我自己，看到那个肮脏的肉球，也会避犹不及，何况她还是个穿着一件纯白的袍子，形体彷佛古典的雕塑般优雅的女生。

于是我停下来了，坐在地上，算不算沮丧，没什么感觉，一如既往的麻木感。
她停在那个距离的极限，握拳，轰击。似乎是想把那个边界打碎，但就结果来看，仅仅是徒劳。她不愤怒，也不气馁，仅仅只是不断的重复。
她挥拳到第一百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力量，轻轻的的将我的身体往后推了一点，她向前走了，我的身体随即退后。
“你看吧，你自己拒绝别人，其他人做再多的努力也是空忙罢了。”她没有生气，只是停了下来，很平静的看着我，然后说完这句话。
我的嘴里刚要蹦出几个字，还没开口，她就摊开双手，无可奈何的说：“我知道你要说你不知道。”这种被看穿的感觉使我感到窘迫，几乎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随即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份尴尬：“你果然……和你说的一样，是个纯纯的衰仔……”
大概和我猜测的一致，她确实是我见过，但是又没见过的人。“所以说，你来自未来的某个时空？”
“怎么？你想知道自己以后过的好不好吗？”她挑逗着回应。
我之前的想法一直都是——假设提前知道剧本的话，那这个故事大概率是没有太多继续看下去的必要了。而今我只想结束这一切，本质上也算是想要罢演这幕剧。于是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