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与赞美诗(2)

时过境迁，原始奇美拉也会与扩张的文明生物碰撞。那些生物兵器虽然在基因限制下千万年毫无进化，危险却不减当初。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使节与奇美拉帝国协商，聘请他们清理掉这些原始的同族，或者自己直接动用重火力给整个星球“烧玻璃”。奇美拉帝国的开价或许并不公道，但无论如何也比让一整个宜居行星的资源为这些怪物陪葬要划算得多。
而现在，这个星区的占有者正在与帝国商议大扫除的事，而莫瑞亚的队伍则作为先遣队提前来到了这颗星球的轨道上。
奇美拉帝国中，绝大多数成员是无意识，受主脑与首领直接控制的“兵蚁”和“工蚁”，而少部分则是拥有自主意识的自由奇美拉，他们的来历很杂，几乎都是被同化的其他智慧生物，有些甚至曾经是帝国建立之前首领的左膀右臂。而在所有自由奇美拉从事的常规职业中，最受尊重与羡慕的就是追踪者。穿梭在宇宙中，代行主脑与首领的恩威，在当地土著束手无策的时候如救世主一般降临，统领一群兵蚁清除原始奇美拉，最后有惊无险，名利双收，是不是想想就爽？

然而，莫瑞亚作为这一行业的真正从业者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些都只是想象，想象而已。追踪者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船上度过，除了小脑外没有任何交谈对象，除了窗户外没有任何可看的东西。不用与其他生物交流，因为主脑已经完成了谈判，你的任务里几乎不可能遇到除了原始奇美拉外的当地生物。也不用率领部队，因为大扫除实际有专门的清理部队负责，追踪者只要协助他们工作而已。如果离主脑太远信号不好，或者兵蚁出了什么bug时，追踪者就能以自己的意志接管蚁群。但这种机会真的是少到离谱，莫瑞千年的工作里只遇到过一次，但那种同时存在于几十个地方的感觉简直让他想吐。作为最重要的任务中最不重要的人，这就是追踪者的苦逼生活。而且甚至他还没办法一吐为快，几百年不回母星一次，社交约等于零，除了小脑本没有听众，难不成要他对着小脑骂吗？
一道明亮的尾焰划破漆黑的星空，让不知在心里第多少次演练如何怒斥主脑的莫瑞亚的来了精神，“这是谈崩了他们打算自己上吗？”他拍了拍一旁的兵蚁，“快给我接母星！”“母星那边很忙，而且我不是你的电话机。”作为主脑算力的一小部分，小脑不仅是船上兵蚁的路由器，更是主脑本体的代言人。大脑，小脑，兵蚁工蚁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服务器，路由器和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