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20）好久不见！(3)

方卡双眼紧闭，痛苦地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去看看她么？”
“当然。”
方卡缓缓起身，跟着护士走出重症监护室。临出门前，他满怀心事地望着窗外。一楼的仰角太小，方卡看不到灵歌的脸，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
医院七楼，骨科会诊室，方卡刚进门就看见窗外被灵歌的红眼框框占满。倒是躺在床上全身打满绷带的小含羞还在柔声细气地哄着灵歌说自己没事。
灵歌根本说不出话来，下嘴唇恨不得要咬穿咬烂。含羞都还在笑呢，她怎么能在小含羞前面哭出声。
方卡一时间不好意思进去，就在门口默默等着她们俩能不能发现他，请他进屋。带他来的护士已经离开了，她自有她的工作要干。
她们的眼神就这么一直缠绵着，丝毫没察觉方卡的到来。
医院院后，那些病人家属对灵歌那两只碍事的皮靴大发牢骚，闹着要去院长办公室投诉。同样是对灵歌的不悦，微栖地一级话事人的电话早已被打爆。
——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不会的，大娘，打不起来的。

——咱以后还能吃顿安稳饭不……
——能的大爷，不会出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可不能打仗！可不能打仗。
——不打仗，大爷大娘，不打仗。
……
秘书放下电话，这已经不知道是她今天接的第几通电话了。她虽然那样讲，可同样对微栖地今后的走向感到迷茫，要是党争真的恶化成开战，那她该怎么跟百姓们交代。
希望一话能在会议结束后向联合政府呈递上两全其美的提议，能够使岌岌可危的和平再岌岌可危地维系几年。
下一通响起的电话让她没法再思考这些。
——喂，您好，一话工作室。蓝科话事人目前不在，这里是秘书正在接听……
党同伐异，这是独立之后的各派一直在做的事。形势终成两极分化，左右两派各自鼓吹宣扬，诋毁对方，以此拉拢人心。许多活过了战火的家庭却跨不过意识形态这道坎，激进与保守的对立成了许多年轻夫妻离婚的理由。
如今，偏右派的母鸡党趁此机会对当权的秃鹫党进行舆论施压，灵歌遭遇的危机事件在右派的报道下又成为“食尸的秃鹫妄图破坏‘格式平衡’？战争贩子或将露出獠牙”，几家报纸将硝烟味送进了底层阶级甚至地下党派之间，血淋淋的文字刻意挑起了对立，逼迫着这些人去站队。而外交层、封卫层、治安层三层的领导团队之间还在互相踢皮球，二话三话们在向上汇报工作时纷纷表示会稳定民心，却不知道还剩几个愚钝的人没有订下逃往桑西塔亚的机票。争取了独立之后的好日子好像还没过多久，就又成了这幅摇摇欲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