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第一章——青鸟立椿木，片羽定仙南(4)

司南闻言，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轻声道：
“如此便好。”
然后，她走近暮天南，伸出手轻抚暮天南的头发，再为他整理衣襟。
暮天南一下僵住不敢动了，他只觉得一袭幽香扑面而来。
“你天资聪慧，修行刻苦，但从未长久入世历练。此番你出山，多接触些事物也是好的。”
司南深邃的双眸直视暮天南，眼波中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舍。
“去吧，天命不可违。”
暮天南不舍地看了司南一眼，作揖领命，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师傅保重，我去去就回。”
司南微微颔首，遥望着暮天南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小路尽头。

然后，她抬头望天，眼中星光流转。那漫天阴云化作巨大的漩涡向内凹去，带着无与伦比的震慑的气息，漩涡内睁开一只巨眼，凝视着她。
“为何不直视我？”
阴怨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仿佛恶鬼在怒吼。
它并非是在问司南，而是在问这世界。于是，这世上有资格听到这声音的人纷纷噤声。
——烟雨楼中，一位少女从睡梦中醒来，对着窗外不满地嘀咕几句，随后又沉沉睡去；
——落神潭下，哀怨的气息自水底升起，潭中鱼龙惊恐退避；
——驻天江边，一个瞎子敲着烟斗，苦着脸摇头，脸上的皱纹仿佛被揉作一团；
——楚庭之上，大司命双眸轻闭，满朝文武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