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条河(2)

我刚开始没明白她这什么意思。我很多时候听女人最关键的话，都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说约她出来吃饭，她第一次答应了。我们约在海淀系中关村那边晚上六点。我快七点才到。
吃的柴氏牛肉面，她多加了一份肉。我说你一会儿胃要难受。她笑了说，一会儿没体力才难受。
我们吃完打车去她住处，就在金源商场附近，七八点正好霓虹辉煌，到处都是嘴里哈着气的不要脸的年轻人。下车后，她非要去商城底下抓个娃娃。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金源底下车道冷风嗖嗖，出租车玩命亮喇叭。她从袖子里露出一只小手，在那愣了半天，晃着爪子，抓了第八次，才抓出来一个像被谁给打毁容了的比卡丘。
我说这你还要？她说，有总比没有强。说完就怼在了我怀里。
她住的地方是合租的。她房间就十平不到，还挺乱，看不出来她有私底下点邋遢。她点了根烟，两口就熄灭，她一口，我一口。我顺手帮她收拾了下，内衣下面翻出来一本小说《爱的饥渴》。我举起书对她说你别看了，小日本没个好东西。

她抢过书，不知道往哪一扔。我们开始脱衣服。我脱一件叠起来一件，脱完都放在了椅子上。她脱一件扔一件，扔的到处都是。
我们光溜溜钻进被子。她冰凉，在我怀里舒了很长一口气，都是烟味。她对我说，她还没卸妆。我亲了她一口，起身找卸妆水，沾上卸妆棉在她脸上比划，卸妆水从她脸上流到了枕头上。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累，非常累，就好像我们刚从哪死里逃生一样。
我关上灯，把她压住，故意哈气在她脸上。月光下，她表情太安详，有点像死人。我汗毛起来了，用牙咬她肩膀。她还是不出声，撩开被子，展开自己抱住我，死命抱住我，我掰开她的胳膊，把她双手按在头顶，走了进去。
我说，你怎么和死人一样，给点反应，她嘴唇故意抿得更紧，我越用力，她越是抿得紧。但她身体不凉了，热了，我觉得自己像是给她在做心肺复苏，把她救活了，她叫了，终于叫了，憋不住叫了，叫的就像生孩子了。这样的女人多难，就像魔宫，就像森林，就像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