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时节(7)

“魔理沙，已经不会回来了。”妹红转身离去。
妹红打开爱丽丝家的房门，蒙尘的桌面上盛上冷水般的月光，结网的门柜的上没有完整的一块玻璃。书籍、人偶、工具随意地散落在翻倒的家具上。爱丽丝捡拾而来的断臂残肢，交叠攀搭一层层地铺满整个地板。数只黑鸟在啄食腐烂的肉块。
“灵梦的被吊在客厅中央。我搭起一张椅子站在上面，取下灵梦的尸首。慎重地缓缓翻过灵梦的头颅，我没有发现被扎起来的淡黄人皮和那根在记忆里过分刺目的银丝，黑鸟已经将所有的肌肉和骨髓吸食殆尽。我抚摸着光突的头骨，手中传来并不十分光滑的触感。我看着白框映衬出那空洞无物的两团眼窝，看见那束缚的银丝飞速抽离，一股气流绽开紧绷交叠的人皮，最终像升上半空纷飞拍打的书页释放于半空。”
妹红摔落在这些堆叠的无数断臂残肢上，腥臭味仍隐隐飘荡，仍能从背后的突起中感受曲折的关节。窗外飞来几只黑鸟，琢食着恶心地黏合的组织。还没等妹红反应过来身下似乎涌动着什么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拽住妹红的脚，死命地往下拉。一股寒意穿透妹红的全身，半条腿被埋在相互挤压的死肢之中，妹红惊觉自己大意地认为这里仅剩寂静的死物。

黑鸟纷纷闯入屋内，此起彼伏的怪异的尖叫伴随着回声在耳边轰鸣，像风暴一般疯狂地盘旋，在妹红两颊划过利刃般的雨。残肢里的活物攀住妹红的腿，向上一跃而起，张开猴子布满绒毛的双臂和弹起蜥蜴诡异光泽的双腿，向妹红扑来。妹红点燃符卡，四射的火光瞬间将照亮整个屋子上方。火焰四落，连成眼前一片火海煌煌。
地板上传来怪物的哀嚎，一团火焰包裹着它怪异的躯体。浓墨般的羽毛带着火星四下纷飞，失去生气的飞鸟接二连三径直坠地，传开一阵阵撞击地板的声音。 眼前依旧是一片火海，熊熊烈焰。妹红的理智随着不断攀升的高温而蒸发，像是要剥离掉妹红的魂魄。妹红咬紧牙关，决意夺路而出。 
因为那日妹红点燃了眼前的人群，衣物燃起了熊熊烈火。前排被点燃的人哭号着向后退，却在人海中翻涌起浪潮般烛黄的火光，翻动成火焰的炼狱，映出不安晃动着的歪曲的人影。炙热的火光将妹红的脸照得赤红，滚烫的汗水汇集于嘴尖。这是浮现妹红眼前的那场大火，令我感到刺目无比那场的大火。
当妹红从窗口逃离炼狱时，听见骷髅掉地的声响，紧接着是房屋崩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