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不再温暖的你(8)

“同学妈——”校长也跟着跑进来，“他们……”校长看到这副景象，也沉默了
“唉……”妈妈叹了口气，“你们……你们去吧，行李自己收拾……我……我没事”说罢，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了
我草草收拾完东西，带上存着我和弟弟之间的记忆的东西，又抱着弟弟出门了，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妈妈，她在忍着不哭，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校长告诉我们：南地人对于命运之中的的别离似乎没什么抵抗能力，无论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现在发生这一切也许只是取决于地老个人的意愿罢了，僵尸也许会选定一个自己生前最依赖的人带去中峰，但是被选定之后就必须跟去，不然僵尸就会一直待在这里，然后逐渐变得暴躁……最后……
校长带我们出门，把我的自行车放在门口：“他的意愿真的要带你走？”
我听完了校长告诉我们的话，没有说话，点点头
“一路……平安，我去注销一下你们的学籍和户口，以后……就当是二中的……管理疏失吧……”
我把弟弟放在后座，把东西放在前面的篮子里，坐上车就出发了。我骑着车，心里面轻轻抱怨了一下这该死的别离，因为这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的……真的只是地老想让我们这么痛苦的分离吗？

这时候弟弟靠在了我的背后，紧紧地抱着我，一股凉凉的感觉慢慢在背上和腰间扩散。想起来，像这么载着他又过了多久呢？自从上了初中，我们各自有了一辆单车之后，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靠在我后面了呢？小的时候我总是陪着他到处骑着我的辅助轮单车，他坐在后面，我坐在前面。感觉只要这样，周边刺耳的声音就不会再响起了……
自行车穿过了市区，穿过了郊区，这时候已经到了下午，阴云散去，阳光照在野外的茶园上，看着就像是绿色的海洋，我骑在一条水泥路上，享受着和弟弟一起的时光。分离的苦痛，就算是一直想着又能怎么样呢？倒不如和心爱的弟弟一起去一个新地方生活，不然又要连累同学和妈妈了……
就这样骑着，直到山路慢慢地变得陡峭。前面出现了带着尖顶盔的教俗军巡逻，他们拦下我，但是看见我身后跟着的弟弟，对着对讲机报告完后就接着走了。
一路上渐渐出现了许多告示牌——“危险！请勿靠近！”“前方是中峰亡灵族自治町，其他种族慎入！”之类的，我骑着骑着，渐渐感到头有些晕晕的，但是还要载着弟弟上山，便试着更用力地踏着车。
一路上虽然都是教俗军的哨站，但是他们都没有再拦截我们，只是在旁边列队欢迎，还有些为我们加油。这一段路是我们必须经历的，因为只有足够毅力的人才能在中峰生活——这里作为地气的散逸处，对人类来说实在太不友好了，这种感觉就像人还在人世间，但是内心和灵魂已经下了地老府里面受惩罚了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