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7)

阿南收拾了一下碗筷，从厨房出来后顺便去了趟杂物间，似乎拿了些逗孩子玩的东西。
四
老丁醒来后，却并没有感受到枕边人的气息。
阿南默默地坐在窑层的秋千上，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可是神情却不再宁静。旁边放着一瓶吃完了的“唑吡坦”。
医护车鸣笛的声音惊醒了仍在睡梦中的格格，她似乎对此很不满，又或者想起了什么悲伤的事情，爆发了出生以来最响的哭声。
五
苦难不会因为你在低谷就选择放你一马，它有时是接踵而至的。
老丁的老板被举报拿房产做抵押去炒股，畏罪潜逃。老丁的直接上级因为被老板欺骗，赔了一大笔钱，跳楼自杀了。公司被拍卖，新的老板似乎并不满意老丁的设计。懂得看人眼色的老丁在新老板发话之前，自己辞了职。
可生活再怎么不如意，总要过下去。
大概。
老丁坐在天台的边缘，怔怔出神。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阿南要离开，但是他知道，和他有关。

他有点想阿南了。想她的饭菜，想她的笑容，想她的一切。他又想起了那个自杀的上级。也许，跳下去是一种解脱，也许跳下去我就能见到阿南了。
“喂。”那个女孩又出现了，和那年一样，出现在昏黄的灯光下。
老丁站了起来，回过身去。
女孩这些年似乎没怎么变，眉目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的头发似乎是银色的，不知是染得还是少年白头。不过，今天的她并没有穿着婚纱，而是一身很朋克的衣服。这是年轻人什么新的风潮吗。但是，她是怎么来这儿的？
“你看起来，从过去走出来了呀。”她的表情说不上快乐，但没有几年前那般悲伤。
女孩愣了愣，似乎是苦笑了一声：“有些事情，是走不出去的。”
老丁还想追问些什么，可是昏黄的灯光一闪，女孩又不见了踪影。
是幻觉吧。
格格的哭声传了上来。
格格饿了。老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