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第二十一章，否定情绪，死不承认(2)

雅座里的男人们、雅座外的看客们，难得一见这些花魁们出丑，乐不可支，兴奋地在一旁拍着巴掌哈哈大笑。
林坛非在一旁冷眼旁观，心里觉得痛快，好像为了钱在争酒喝的人不是万花楼的妓女而是锦绣阁的苏帛玄，都是一样的货色，身为下贱，不过五千两就能看清他的真面目，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他，怎么可能。
角落里一直盯着兼观塘的三个锦衣卫，见这一伙人闹得没边了，不禁皱了皱眉头，“不都说兼观塘手段非常，治下甚严么，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就叫百闻不如一见，少主在的时候还装一装，少主一走个个都原形毕露了。”“呵呵，就他们那个少主，也是个惧内的纨绔子弟，我看也管不住这些人。”“不过，他那个小娘子，又美又辣，太够味了。”“妈的，他们要在喝酒胡闹，我们却要接着干苦差事，我看我们今天趁机歇歇得了。”“就是、就是。”几人又观察了一阵子，觉得也没什么新的发现了，便结账离开，匆匆的赶回去汇报情况。
林坛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逼着妓女们喝酒，一边盯着角落里的人，见那几个锦衣卫走了，知道今夜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顿觉眼前的一切索然无味。林坛非跟老吴使了个眼色准备尿遁，府上的四个死侍韩鹏、王立、钱江山和郑阳时刻关注着林坛非的一举一动，马上也跟过来，准备跟着少主一起走。林坛非拦住了他们，一是五个彪形大汉一起出去太过显眼，二是林坛非的用人之术，除了威逼还有利诱。在徐培风把他扶上二当家的位置之后，林坛非深知有不少人不服气，虎视眈眈地意图生事，这个位置想要做得安稳绝非易事。林坛非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一些分塘塘主下了蛊，让他们不得不服，然后再用钱笼络人心，让归顺他的人获利丰厚。一面是被蛊虫折磨得生不如死，一面是跟着少主吃香喝辣，在恩威并施下很快就做到了上下归心。林坛非又从其中选出了一些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人培养为自己的死侍，对这些人格外的优待。

林坛非不动声色的拦住这四个人，悄声说道：“兄弟们也辛苦了，先好好放松一下，只是，千万注意安全，别耽误了后半夜的正事。”说完冲着四人和老吴眨眨眼睛，借着解手，悄悄的走了。
林坛非出了万花楼的大门，左右看看，见无人盯梢，绕到后巷，骑上事先备在那里的马，一路狂奔到码头。回到船上，林坛非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先是走到正殿，透过窗纱见里面只有豆大的一点烛光，林坛非摸进去，桌子上放着一个蜡烛，虚虚照着，勉强能看清桌上还有一碟点心和一碗红色的液体，旁边有一张纸。林坛非走近了在烛光下仔细看，是苏帛玄留的便签：“葛草陈皮汤醒酒，仔姜山药糕暖胃，少主贵安，苏帛玄”。
林坛非端着烛台接着往里走，床铺已经铺好，只是空无一人。人呢？林坛非出了正殿往后拐，远远的望见偏殿的窗开着，苏帛玄正坐在窗下写着什么，已经卸下了装扮，恢复了素日里的一袭素白衣衫，好像刚沐浴过，头发披散在身后，前面放着三盏烛台，橘色的烛光，照得整个人都暖暖的，透过窗子映出来，洒在甲板上一片黄色。林坛非想上去质问，竟敢去时装扮的如此惊艳，回来时任由宋濂靠着，现在还要冷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