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兆之光【第十章 兜风（1）】(2)

作为她的卧底探员，凯特琳知道他是一个安静、高效、可靠的人，远非一个标新立异的人。
而更让她害怕的是那个问题，她心里无比清楚的那个。
“在什么情况下，我们有权使用致命武力？”
听到他柔和的沙砾般的声音之后，房间变得异常安静。凯特琳的脊梁因紧张和愤怒而张开，但不管她想怎样发泄自己的情绪，她都无法将矛头指向赞恩。
这是一个公平的问题，也是有必要的。考虑到风险，这是不可避免的。也因此，凯特琳更加讨厌它。
她花了一点时间集中精神，呼出气来。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问题，阿萨科探员，”她平静地说，“鉴于我们所追捕的猎物的特点，任何犹豫都可能是致命的错误。我希望我能给你这个问题所需要的直截了当的答案，但是...”
凯特琳摇了摇头。
“从秉公办事的角度来说，我已经要求我们警局中的每个人秉持正直、诚实和真实的原则。而事实是，我对我们的目标的个人感受是复杂和痛苦的。你们很清楚金克丝对我们的城市、我们警局和我自己的家庭造成的伤害，以及她与我们最优秀的警官之一的关系。这些问题很难解决。”
凯特琳坚定自己的意志，再次抬头看向他们，特别是向赞恩点了点头。

“我希望她活着，”她说，“但我不会用更多的鲜血来换取我所希望的结果，不会以你们的生命为代价，也不会以无辜的旁观者的生命为代价。因为我已经要求你们所有人在追求正义的过程中放下自己的感情，那我也必须放下自己的感情。如果我要求你们相信并执行我的计划，那么我也必须相信你们的判断。”
她扫视了一下他们的脸。“然而，如果你们中有人在这次行动中夺走了金克丝的生命——那么将由你们亲自向蔚解释。”
她的脸有些麻木，她知道自己面上的微笑必然相当冷淡。
人群中传来一阵沉闷的低语。赞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他旁边的米尔和凯普看上去有点不舒服。
“如果问题就这么多的话，那么我希望继续——”
凯特琳停下了话语，远处的声音隆隆穿过律法大厅的厚墙和高窗，像寒针一样钻进了她的肠子。
她很清楚那个声音。一年以前，大桥之上，她的前任警长死在她的面前...
那烟火的余温直到傍晚才散去。
一位年轻的调查员撞开了大门，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警长，是——！”
“哪里？”凯特琳厉声说道，她已经走到讲台上，抓起她的步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