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漓江【南北组】(5)

再数五声。洛天依抚着之后一下午削好的竹笛，跟自己讲：
五声不来，便不等了。
她又暗骂自己犯傻，也没人和你约好夜里见面，在这儿苦等，能等得到谁呢？
…三。
夜间的风是微凉的，不送春意却送来了一曲笛音。长夜寂寥漓江广阔，都成了天尽头而来的那袭白衣的映衬。
她本是霞姿月韵的楚客，却平白任月色添了三四分落寞。
“绫…知府。”
揉着自己大腿的洛天依似有所感，抬眼立马捉到了熟悉的人儿，欣喜地张嘴要喊，念着是午夜，收住了声。
乐正绫转过身，讶异地挑起了眉，却没多问，只说道：“先上来。”
犹豫了下，还是把手伸出船边。

“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和上午一样的对话，乐正绫却有些沉默，许久，才轻轻答应：“可以。”
今夜是漂亮的，星辉熠熠。借着光洛天依看见了乐正绫脚边摆着两坛陈酒，都揭了红漆。
醉了。她估摸着乐正绫的脸色，有了结论。洛天依见过醉了的乐正绫，不像别人满嘴胡言，她的话却更少了，一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上次她见她醉后是乐正绫刚来的冬天，寒雪掩了江，白雾茫茫。乐正绫喝过酒，脸上却越发的灰败，拉着洛天依瘫在船板上。那是个无星之夜，姮娥也掩面在层云之后。左迁来的绫知府目光涣散，嘴里胡乱地吟着哀诗。青衫上是化了雪么，竟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