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依】她早知道游鱼没有海洋(2)

她被判处了死缓，缓缓吐出一口气，威逼利诱自己放松一点。无尽的压抑重新覆压上来。
一一毕竟自己只是个虚构的人物，命运不过就是橱窗里的摆设。
就像每个将死之人一样，她闭上眼睛靠着窗台，回忆自己短暂的“一生”。
她生来就是女孩的镜子，也是替女孩讲故事的人。
女孩借她之口，谈到她的乐队，夜晚海滩的音乐节，今后的每一个黎明。
是的，她知道，她一直都很清楚，女孩向往那样的生命。而不是庸碌地窝在出租屋里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也是借她之口，她谈到一个失败的队长，沉默的餐桌，一场黄昏的雨。
女孩说起分道扬镳那天，餐厅的鱼没有味道，她忘了自己什么时候起身离开，忽如其来的雨淋湿了她的衣服。
终于晃荡到楼下，她抬起头仰望她的庇护所，它正摇摇欲坠地安居在最高层。
雨早就停了，夕阳在紧闭的玻璃窗上晃着。
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正是鱼缸里的游鱼，理想的未来隔在薄薄的玻璃对面，扭曲成另一个形状。

金铜色的水漫上，粉碎了她未出口的呜咽。
游鱼没有海洋。
脚步回荡在昏暗的楼道里。
门被摔开。
挂衣架被碰倒。
纸张被愤愤不平之人划破：游鱼没有海洋。
她被汹涌的潮水淹没。
……
她睁开眼。
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但她十分清楚女孩想要的不是这个结局。
女孩用幻想，现实，太多破碎的情感和一束向日葵构建了她的灵魂。于是她有了如女孩一般鲜活的生命，有了女孩一样跳动的心脏。
她在故事里悲叹自己的命运，又动摇着期待转机。
人是如此矛盾的生物吗？她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知道女孩需要冷静思考的时间，就像之前千百次的经历一样。
木地板惊叫一声。
她心中一颤，只见女孩起身将散乱的书籍推到角落，打开“鱼缸”的玻璃让阳光洒进来，伴着空调的轰鸣声敲着键盘，网页上弹出许多关于乐队的消息，令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