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风的精灵(2)

房檐的风铃，时常发出清脆的声音，叮叮咚咚。吊绳开始荡秋千，你就知道它的目光投向了哪里。
“人们说这也是风的祝福。”
“是赠予人的祝福，我顶多算道个喜。”
“这个是我从店里买来的，难道这是店主给我的祝福？”
“那这就是你给自己的祝福了。”
我问它是不是喜欢这个，不然为什么天天来道喜。
“是你这里走路舒服，城里可没这么宽敞。”
我想起城里的表妹房间里一动不动的银管风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那你不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了？”
它好像觉得我很白痴。
我一直以为人类的声音是比其他存在复杂得多的，哭声，笑声，吼声，千千万万种语气。但仔细想想，动物似乎也会发出差不多的声音，包括骨骼肌肉生长的吱呀声，不同频率的心脏跳动声，血液涌动的闷响……也许“人类世界很吵”的印象其实是来自各种人造物吧。

“对，也不对。人类的声音确实更复杂，但我指的不是种类。”
人类快乐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很通畅的，因为身体各部位运作稳定。忧伤的时候，很多地方会出现故障，发出的声音就会磕磕绊绊的，令人发堵。
人的情绪也不止是快乐与忧伤两种，不同部位的问题有不同的名字，排列组合有千千万万。
“所以我可以听你们的声音来判断你们的心。”它说。“有时人们心口不一，脸是平衡的，内脏却是翻涌的，或者反过来。这样的声音会有些怪异。”
“哦……所以你是喜欢平衡的声音？就像我们更喜欢舒服快乐嘛。”
“也未必，”它似乎有些不爽被看穿，“你们生物学也讲过动态平衡嘛，不是一直不变的，有变数才是活着的东西。难道你觉得一直一帆风顺的快乐人生会有意思？那时，忧伤的情绪就是奢侈品了。”
这个比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