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尸鬼和超级英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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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太大，而她太渺小，即使她是食尸鬼女王也吃不消。 我天天见她，每次都只能见她一会。我想她每天都会回来，不是因为有时间，而是因为这里是她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 那天她满身疲惫，眼角流血，可她还要走。 我不懂，为什么她要如此拼命。 “小柯，你说什么是超级英雄？” “超级英雄就是惩恶扬善，救人民水深火热之中，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小柯，你知道为什么我想当超级英雄吗？” “因为你闲的蛋疼，对了，你现在满世界乱跑，是不是不需要仆从了，什么时候把工资结一下，我马上就走。” “哦，小柯，你知道你爱我。” “呵呵，瞧这只狐狸在说什么？” ...... “小柯，我知道你想去伊莎贝尔阿佳妮之湖，等以后我们一起去，好吗？” “为什么要等以后，为什么不能是现在去？” “因为我还要当超级英雄，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你拯救世界？世界那么大，你一个食尸鬼是永远拯救不过来的。” “我想向大家证明，一个食尸鬼也可以当英雄，做好事。” “你在做梦。” “你陪我一起，好吗？” 其实我想告诉她，伊莎贝尔阿佳妮之湖是神父告诉我的，我一点也不信。我还想告诉她，一个食尸鬼无论怎么样努力也做不了超级英雄。 就像神父说我天生衰命，其实所有的食尸鬼都是衰命，我们终将被世界抛弃。 可是当我看到她的眼睛又流出血来，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风不动，夜空不动，是我们的心在动。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破晓，她已经不在。 我的生活又开始堕落。 我嗜酒越来越厉害，没日没夜，不知日月。 那天我摇摇晃晃出去买酒，却看到所有的店铺里都空无一人，那天几乎全人类都挤在电视机前看着同一个频道的直播。 那天如日中天的超级英雄摘下面罩，说她是一只食尸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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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碎裂在地，我发足狂奔。 没想到她是真无邪真天真，可神父说过，天真无邪，少活十年。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跑到她的身边。我知道她很强，即使是亚斯兰蒂之剑也刺不穿她的身体，但此刻她却很弱，弱的像个初生的孩子。 背叛是世间最伤人的剑。 在寻找她的路上，我听人说，她走掉的时候一言不发，灰溜溜的，这说明团结就是力量，只有人类齐心协力，有再多的食尸鬼也不用怕。我把说这话的人狠狠地打了一顿。 可我真的很累，人类太多了，我永远也无法堵住天下人之口，想必她也一样觉得很累。 我们俩的胳膊上都有一个食尸鬼印记，只要我按下去，她就会找到我，缠着我，陪她去看怎么也出不完的超级英雄电影。可那天我按了无数遍，她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坐在地上，听见所有人类的声音朝我涌来，我听见昔日的崇拜全都变成恐惧，听见赞美全都变成诅咒，我还听到歌声。
 “喔如果超人会飞，那就让我在空中停一停歇，再次俯瞰这个世界，会让我觉得好一些，拯救地球好累，虽然有些疲惫但我还是会，不要问我哭过了没，因为超人不能流眼泪。” 小孩忽然止住歌声，指着窗外，说。 “妈妈，为什么我好久没有见到超人姐姐在天上飞了呢？” 我闭上眼睛，我忽然什么也不想听了。 因为我听不到她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