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和光(2)

宋亚轩还没反应过来。他出生起眼睛就有问题，眼前像是被糊上了什么，一片灰色，根本没法正常生活。本来可以做角膜移植手术治好的，奈何小时候的宋亚轩不敢做，也一直没有合适的角膜可以移植，拖到现在。妈妈怕宋亚轩过不下去这种灰暗的日子，就半哄半逼着他学了钢琴，权当打发时间。宋亚轩学了十年，倒也谈不上喜欢，只是按部就班地练了。
宋亚轩没进过学校，但妈妈给他请了家教，跟着学校教学进度一直学到现在，倒也是个成绩优异的孩子。
他能接触的人不多，生活单调得可怕，像一幅褪了色的抽象画。混混噩噩地过了十五年后，有人对他说，春天的颜色，我可以告诉你。
第二天刘耀文果然来了，带着一束油菜花。宋亚轩吸吸鼻子，说：“好香。”
“嘿嘿，香吧。油菜花，春天田里会种很多。它的颜色呢，嗯……很温暖，就像太阳，农民一年的希望可都在这儿了。”刘耀文靠着宋亚轩坐下，眼里的笑意盛不住，“对了，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啊，宋亚轩。”宋亚轩又吸了口气，不经意流露出一个笑容，转瞬即逝，却被刘耀文捕捉到，“你学舞的？那你教室不是在走廊尽头吗，昨天怎么来这了。”

“每次路过这里我都会看到你，昨天……没忍住，就推门进来了……”刘耀文摸摸脑袋，笑得很憨。
刘耀文每天都来，带着不同惊喜。也经常背着宋亚轩，一步一步，出了音乐学院。
两个少年就这样慢吞吞地走进春天的怀抱。
刘耀文会和宋亚轩说很多，告诉他春雨是怎样钻进泥土，雨后走路时要提防路边新长出的蘑菇，叶子会在微风中跳什么样的舞，藏在花里的蜜蜂总是能吓人一跳。宋亚轩通过刘耀文第一次触碰到了春天，整个世界像是五彩斑斓。
“刘耀文，长大后我们也能一起走吗？”
“如果你愿意，我用我的一辈子陪你。”
宋亚轩笑得很开心，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暧昧，也好像没有深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明艳漂亮的笑容，微微有些失神。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刘耀文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或许是少年太干净，笑容又太明朗，笑得五官皱成一团也还是很好看，就算眼前一片灰蒙蒙什么也看不见，也还是在尽力寻找一缕光，美而坚强。
刘耀文觉得，宋亚轩笑起来会更好看，他想让宋亚轩开心一点，要带着希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