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冰雪的约定（6~10）(6)

屋内，烛光摇曳中的人儿无所察觉。在有些怪异的氛围笼罩下，婆婆讲起了过去的事情。
······
那时，大人都把儿时的婆婆叫做小双，因为她的小双麻花辫。可到了后来，人们又称她为“小霜”了，因为她与被尊为圣女的雪诺关系格外亲近，就像那寒冬时节静候漫天飞雪缓缓而降的小霜花。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小双，一个总是徘徊在其他孩子之外的小女孩，一个总是呆呆地看着他人脸色的小女孩。有人甚至怀疑她的智商问题。可她依然和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地成长着，并没有什么缺陷。
也许只是她小小的心中已经被什么事物填满了。
一个月亮隐于云层之中的冬夜，孩子们相约一起去看雪诺在做什么。阴暗的天空下，看不清远处的那座山，看不清层层叠叠的林，眼前纯白闪耀的花海却照亮了此处静默的夜。在那柔和的光芒中心，远远地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她的衣摆与盛开的繁花一同随风轻轻摇摆着。孩子们悄悄地看着，低声而兴奋地叽叽喳喳着，却没人敢于继续走入那片花海。在大人的教导中，在代代承接的信仰中，雪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好似纯洁的雪不容尘埃污染一般。
于是不久后他们就依次离开了。只有一直默默跟在其他孩子后面的小双留了下来，她睁大眼睛，痴痴地望着眼前纯白的群芳与纯白的那人。没有多余的犹豫，小小的她迈着步子走入了那花海。轻柔的光辉包裹着她，也包裹着前方似雪的人儿。月光般柔和的花儿拂过她的身体，软软的。她继续向前走去，心中满怀喜悦与期待。

那人听到了脚步声，转过了身来。
小双也随之停了下来。
寂静的冬夜只能听得到风吹过花海的声音。
那人突然快步穿过花丛，走到了小双的身边。轻轻抬起手来，一片片雪花凭空出现，落到了小双的身上，化为了一身洁白的雪织大衣。
“天很冷，要小心哦。”
她这么说着。那些雪包裹在身上，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是逐渐暖和起来了。不过小双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姐姐，那个所有人都敬畏的人，这个自己一直憧憬的人，雪诺。
冰雪的诺言，冬季的相约，人们心中永远的雪诺。
此时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在月光花海梦幻般的中心。她温柔的话语，她苍白的眼眸，清晰而遥远。她呼出的气息就像寒风一样，在那冰冷的颜色中心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
“很暖和吧？”
雪诺蹲下身来问着小小的她。
“嗯。”
小双一直以来都不怎么会说话，此时她也说不出什么。
“···我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不过我知道冰雪直到在不断的消融中流泪之前，它们也都是可以给他人带去温暖的，我也希望我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