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犬，海神与山(9)

然后他想，就算流了眼泪，也没什么关系。他的脸早就湿透了。
“喂，我说，你连暴风雨都控制不了，算什么海神啊！”小柴犬焦急地大喊。
“不要想着去控制暴风雨。我们要去接受它。”小海神老气横秋地说，脸上的表情柔软又平静，任由厚重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
小柴犬不得不强撑精神，凭着自己稍微大一些的身形，将小黑猫遮在他的身影之下，替她遮风挡雨。小柴犬牙齿打颤，金色的毛发早已贴在他瘦削的身体上，冰凉刺骨。
“小柴犬、小柴犬，要不然，我们不去找露水了。”小黑猫替他舔着乱糟糟的毛发，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要去见海神了，我也不要永远的好朋友了，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就好了。”

小柴犬急赤白脸地嘶喊出来，“不行，说好了要去的，你现在不许打退堂鼓！”
小兔子被他的怒火吓得一哆嗦，她尖声喊道，试图安慰大家，“小柴犬，你不要着急，我、我们一定可以的！” 
“吱吱，你们不要吵了，快看啊——”
小仓鼠在小海神的怀里抬起细小的前爪，指着天边擦亮的一丝白色。
雨停了。
山顶上，哪里有什么露水啊。
小柴犬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感觉生活突然没有了方向，一股灭顶的沮丧席卷而来。他们不但见到了海神，还和海神一起，千辛万苦、顶风冒雨地跋涉了这么久，终于来到了山顶上，却什么也没有得到。小柴犬突然觉得有些累了。他眯起眼睛，还是四肢脱力地趴倒在地上，枕着嵌满了泥土的前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