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最后一天(3)

轻轻打开门，故意不冲水以免惊扰对方，他侧隐在对方视野盲区的墙后，悄悄观察。
瞧见一个身材枯瘦，约莫四十岁的光头男子在洗手。
而且，那光头集中清洗的位置，是手心。
张若瞧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七”，再加上这辆列车是开往水南村所在地区的，他心里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妈的，怎么洗不掉，怎么洗不掉？！”
对方骂骂咧咧，隐约听出一丝哭腔。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如果对方手心的字样和张若一样，是小纪所刻，那么，对方不该表现得如此急切。
首先，若光头男是才注意到字样的话，那说明，小纪刚刚入侵了梦境，但就与对方乘坐这列火车相矛盾。
正常人谁坐这条线呀……
张若猜测，那人手心的字样，可能已经变化了。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和对方接触？
或许能得到有用的情报。
他回到了蹲位，冲了水，重重地关上门后，来到了洗手池，走至光头男的右边，也洗起手来。
余光往左边投去，瞧见那人的手心，赫然有字。
朝上看去，那光头男眼窝深陷，眼眶周边黑眼圈重极，被烟熏了似的。
憔悴的面容，颤抖的手，佝偻的身姿，不难想象这几天晚上他有多痛苦。
“你好。”
张若礼貌地打了一个招呼，同时靠近对方，轻声说了一个字：
“零。”
听到这个字，那人猛然回头，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向张若。
“你看得见？你看得见！”
“是，我看得见。”
不等张若拒绝，他就拽过张若的左手，扒开手心，发现赫然是一个“七”后，他感觉整个身子都要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