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人(2)
”桑老头仍出神着“爷爷”月月轻声叫着，“月月，你爸爸走了”。
儿子在工地上死的，搭脚手架失足从5楼摔下来，等救护车来已经没气了，老板赔了30万，桑老头抓着老板的衣服，眼睛通红，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什么，最终老板多加了3万。夏天的风燥热不已，桑老头蹲在殡仪馆门口大口抽着烟，他准备把儿子火化再带回老家。桑老头是一个人来的，他平日不喜欢热闹，村里也没什么朋友，只是哪家有点什么事叫他帮忙，他也去。看着隔壁灵堂里人来人往、敲锣打鼓，桑老头只想赶快回去，从家里来今天已经第四天了，虽然孙女洗衣做饭样样都会，但毕竟是小女孩，桑老头每天都会给老李头打电话，叫他帮忙照看一下孙女，老李头是外村的，家里弟兄多，吃不起饭，入赘到桑老头村里当上门女婿，年轻时和桑老头因为口角打过架，被桑老头打掉两颗牙。后面也不知怎的，你来我往，关系反倒变得最好，李老头家的情况也不好，媳妇喂猪时被猪拱断了腰，钱花了不少，能下地走路，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平日家里的活都是他一人担着，儿子因为在外面因为赌博欠高利贷，被人割了肾，扔海里去了，有个女儿，听说在大城市给别人做小三，快七八年没回来了，上一次回来还想把老李头的牛给卖掉，说是投资做生意，老李头没同意，闹得要自杀，后来村里好多人去劝，晚上都没过夜就走了。
桑老头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快到家了。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映着屋后的山红红的，炊烟如雾，屋顶的小鸟扑哧着翅膀准备归巢，桑老头走到家门口，心里却浮起一丝慌张，他害怕看见小姑娘那张坚强的小脸，他害怕小姑娘会反过来安慰自己，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家里，把儿子的骨灰放在侧屋，走进厨房，看见小姑娘正坐在灶旁加柴，小姑娘系着围裙，绑着头发，风风火火。“姑娘”桑老头轻轻唤了声，小姑娘一惊，转过头来，眼眶却瞬间红了，啜泣地说“爷爷”。
葬礼办得很简单，请了同村的人，少数还在走动的亲戚，桑老头没表现出太多悲伤，只是看见他忙碌的身影到处走动，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来的人也都没有多说什么，只说着节哀外加一声叹息。桑月请了两天假，里里外外，锅碗瓢盆，事情应接不暇。小姑娘做着事，比大人还像大人，瘦弱的身影好像压了一座大山。小姑娘大部分时候一言不发，仿佛只是一个帮忙的外人，在闲暇的某个瞬间，他看着不大的院子人来人往，大家说着笑着哭着，念经，敲锣打鼓，小孩，老人，爷爷和道士出去看坟，确定地点，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干活还能做点什么，如果自己抱头痛哭，那爷爷一定非常难过吧。她知道自己失去父亲了，那个每次回家都会给自己带好多好吃的，会把自己举过头顶，会带自己捉虫打鸟，捕鱼逮虾的男人他走了。桑月喜欢这个家，她喜欢爷爷喜欢爸爸，有一天放学回家，桑月闷闷不乐回家，由于昨天下暴雨，和爷爷抢收菜籽，弄完后忘记写作业了，今天被老师批评，她走着走着，双脚居然腾空了，惊呼一声，转头一看，一个满脸胡子，皮肤黝黑的男人大笑着，“爸爸”，桑月笑着喊道，突然一股深埋心底的委屈暴发出来，眼泪一颗一颗流着，父亲把女儿抱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一直抱着，哪怕山路崎岖，哪怕前路艰难，晚上父亲坐在屋檐下，不时有树叶被风吹到院子里，“要下雨了”，“嗯”桑月回着，突然想到鸡还没回笼子里，要出去看一下，父亲神色突然变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不管它们”，父亲转头看看女儿，“小月，你以前总问我妈妈在哪里，每次我都跟你说不知道，其实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在哪里”桑月看着不善言词的父亲，有点好笑，刚想笑话，父亲的话又响起来“你是我捡来的，在工地上捡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就该告诉你”桑月沉默着，突然说道“爸爸你是不是想找老婆了，我又不会不同意”父亲瞪着眼睛，一时语塞。
儿子在工地上死的，搭脚手架失足从5楼摔下来，等救护车来已经没气了，老板赔了30万，桑老头抓着老板的衣服，眼睛通红，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什么，最终老板多加了3万。夏天的风燥热不已，桑老头蹲在殡仪馆门口大口抽着烟，他准备把儿子火化再带回老家。桑老头是一个人来的，他平日不喜欢热闹，村里也没什么朋友，只是哪家有点什么事叫他帮忙，他也去。看着隔壁灵堂里人来人往、敲锣打鼓，桑老头只想赶快回去，从家里来今天已经第四天了，虽然孙女洗衣做饭样样都会，但毕竟是小女孩，桑老头每天都会给老李头打电话，叫他帮忙照看一下孙女，老李头是外村的，家里弟兄多，吃不起饭，入赘到桑老头村里当上门女婿，年轻时和桑老头因为口角打过架，被桑老头打掉两颗牙。后面也不知怎的，你来我往，关系反倒变得最好，李老头家的情况也不好，媳妇喂猪时被猪拱断了腰，钱花了不少，能下地走路，但还是落下了后遗症，平日家里的活都是他一人担着，儿子因为在外面因为赌博欠高利贷，被人割了肾，扔海里去了，有个女儿，听说在大城市给别人做小三，快七八年没回来了，上一次回来还想把老李头的牛给卖掉，说是投资做生意，老李头没同意，闹得要自杀，后来村里好多人去劝，晚上都没过夜就走了。
桑老头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快到家了。正是傍晚时分，夕阳映着屋后的山红红的，炊烟如雾，屋顶的小鸟扑哧着翅膀准备归巢，桑老头走到家门口，心里却浮起一丝慌张，他害怕看见小姑娘那张坚强的小脸，他害怕小姑娘会反过来安慰自己，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家里，把儿子的骨灰放在侧屋，走进厨房，看见小姑娘正坐在灶旁加柴，小姑娘系着围裙，绑着头发，风风火火。“姑娘”桑老头轻轻唤了声，小姑娘一惊，转过头来，眼眶却瞬间红了，啜泣地说“爷爷”。
葬礼办得很简单，请了同村的人，少数还在走动的亲戚，桑老头没表现出太多悲伤，只是看见他忙碌的身影到处走动，手里的烟一根接一根，来的人也都没有多说什么，只说着节哀外加一声叹息。桑月请了两天假，里里外外，锅碗瓢盆，事情应接不暇。小姑娘做着事，比大人还像大人，瘦弱的身影好像压了一座大山。小姑娘大部分时候一言不发，仿佛只是一个帮忙的外人，在闲暇的某个瞬间，他看着不大的院子人来人往，大家说着笑着哭着，念经，敲锣打鼓，小孩，老人，爷爷和道士出去看坟，确定地点，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干活还能做点什么，如果自己抱头痛哭，那爷爷一定非常难过吧。她知道自己失去父亲了，那个每次回家都会给自己带好多好吃的，会把自己举过头顶，会带自己捉虫打鸟，捕鱼逮虾的男人他走了。桑月喜欢这个家，她喜欢爷爷喜欢爸爸，有一天放学回家，桑月闷闷不乐回家，由于昨天下暴雨，和爷爷抢收菜籽，弄完后忘记写作业了，今天被老师批评，她走着走着，双脚居然腾空了，惊呼一声，转头一看，一个满脸胡子，皮肤黝黑的男人大笑着，“爸爸”，桑月笑着喊道，突然一股深埋心底的委屈暴发出来，眼泪一颗一颗流着，父亲把女儿抱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一直抱着，哪怕山路崎岖，哪怕前路艰难，晚上父亲坐在屋檐下，不时有树叶被风吹到院子里，“要下雨了”，“嗯”桑月回着，突然想到鸡还没回笼子里，要出去看一下，父亲神色突然变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东西，“不管它们”，父亲转头看看女儿，“小月，你以前总问我妈妈在哪里，每次我都跟你说不知道，其实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妈妈在哪里”桑月看着不善言词的父亲，有点好笑，刚想笑话，父亲的话又响起来“你是我捡来的，在工地上捡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就该告诉你”桑月沉默着，突然说道“爸爸你是不是想找老婆了，我又不会不同意”父亲瞪着眼睛，一时语塞。
退休舰长的平凡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