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静默(2)

再看他写的字，下笔有力、棱角分明，似乎是高中时听说过的瘦金体，就是那种高分作文常会用的字体...奇怪，想起这些无关的东西脑袋却一点事也没有......
他将纸伸向她这边，纸上只写了酒店的位置和他的名字——凌孤。
“我是怎么到这里的？”随着下一行字的落笔，一小段回忆绕过痛苦之海终于浮上眼前，她好像看到了血腥地狱中一个鲜红的身影，一个人形的怪物，长着虫一样的五官......想到这里，她的大脑猛然一阵刺痛，令她不得不按住太阳穴痛苦地低下头。
她的后背被冷汗打湿，刚才浮现在眼前的仿佛又是一个缠绕她困扰她的噩梦，对，一定是的！就是个噩梦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梦！自己现在应该还在家里，等着父亲归来......只要醒过来的话...
他注视着她琥珀色的双眼，如同注视着她的灵魂，将她现在所想的全部看透。
“不是梦，无论怎样欺骗自己都是无用的，那不是梦......”他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你还记得多少？”他继续用文字询问道，看向她的双眼清澈透明，像是在安慰，但表情依然冰冷。
她尽全力将不会带来痛苦的记忆书写在了纸上，最后留下一个问句，“他们？”
“已经......”他留下一串省略号
她捂住了嘴，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能流的出了，但现实依然挤出了她不争气的眼泪，一发不可收拾，双手捂住了脸，低下头，黑长的直发颤抖不止。
她想要号啕大哭，让一切情感随着喊声离自己而去，但现在连这个权力都也已失去。
无声的抽泣。
他便那样注视着痛苦的她，眼神中的她与过去的某个影子重合，神色暗淡，果然到了现在都学不会如何安慰么......
待她稍稍平复下来时，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叠纸、一杯水，他依然在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而在他背后，那轮残阳顽强地坚持着，誓要将光茫照耀至最后一刻。
“阮缡。”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写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