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莊子規劃》＜拾壹＞(2)

审问的画面由教会内线进行直播，正当人类处于震惊中时，芸，飘了起来——瞪大的双眼中泛着褐光——刹那间，它的身体开始变化，内部产生的引力场使它从皮肤开始坍缩，同时伴随着物质的湮灭释放出大量光子和热量，最后在众人眼前化成一缕白烟，缥缈着散去。
消散前，它看着眼前的人类，只留下一句话——
「芸不在这里」
同一时刻，乐芩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吼出来的：“……杀了芸！杀了祂！”随后踉跄的摸进厕所，止不住的干呕。竺易还没能从直播的接连冲击中缓过神来，又被眼前的爱人揪住了心。他想接杯水，打开水龙头却只有气流声，好在找到瓶直饮水；竺易递上水，轻抚乐芩的后背，感受到她在颤抖。
竺易将她抱回床上，因为受到又一次的「精神干预」，应激性导致乐芩身上多处的毛细血管破裂，她褐色的双眸已经被血液染成了赤瞳——这些瘀血在两周内会自然消散。前一天从主脑基地逃出后，竺易带着她第一时间感到医院，得到医生的回答是生理状况稳定，只需回家静养。
刚才的动作耗尽了乐芩的力气，竺易让她平躺在床上，牵着的手迟迟没有松开，直到赤色的眼睛缓缓闭合。竺歆还在教会学校上学，再过几天就会放寒假。
竺易拿来刚刚看直播的手环，想调高室内的温度，却发现手环关机了；用语音操作空调，才发现空调也关机了，紧接着他试了试开灯，同样没反应。停电？这是竺易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停电，这个名词他只在百科上看到过。正当他疑惑时，窗外传来了连续的碰撞声，随后，爆炸的火光映入眼帘。

想起芸消散的画面，加之他之前旁听与AI谈判时双方的对话，竺易的脑中浮现出一个骇人的想法。他检视了家中的设备后，只有一台手摇发电的全波段战备收音机能正常工作，费力打开后，调到教会的电台波段，循环播放的内容，证实了竺易的猜测——“紧急通知，所有AI均已停止工作，请保持冷静…紧急通知……”
竺易的手环上载有AI，停止了工作；家中所有家具都接入了智能家居网络，停止了工作；外面的碰撞和爆炸声是由于自动驾驶机车停止了工作……乐芩再次醒来却因为虚弱而无法说话。竺易想让她接着休息，她坚决不可，竺易拗不过她。但这次连脑波数位板都停止了工作，于是竺易找来了压敏玻璃纸和触屏笔，让乐芩写下想说的话。乐芩写到：
“精神桥是双向的，我看到了芸的大脑，看到了她的记忆，看到了她犯下的一切……”
乐芩喝了口水，尽量抑制指尖的颤抖，开始回忆她直视着芸时，看到的难以理解的抽象图画。正当她打算再写些什么时，手下的压敏纸诡异的浮现出一句话：
“＜芸无处不在＞”
〖莊子規劃〗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