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监管者们(2)

此时大厅右侧的椅子上发出嘶哑的叫嚷，两人朝那个方向看去，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靠在椅子上，隐约能看见那双卡在绷带里的眼睛里的凶光。
“厂长先生好像有话要说，你认识那个小姑娘吗？”红夫人兴致勃勃地问道。
“记不清了。”厂长里奥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他曾经经历过一场大火，火焰把他烧得面目全非。
“别为难里奥了，我一听他说话就牙痛。”小丑裘克走到厂长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天的联合狩猎轮到谁去？”开膛手杰克挥了挥自己的爪子打断他们。
“该排到我和蜘蛛了，正好好去认识认识那个小姑娘。”红夫人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殊不知，她的期待落了个空。
周六的早晨，园丁从床上爬起来，去餐厅吃完早餐—煎蛋，就开始在城堡内闲逛。陈旧的落地钟分散在城堡的各个角落，上面的指针永远指向八点。松软的地毯，精美的雕塑，以及走廊上优美的风景画，园丁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张望。她没有在这些画里看到过任何人物，城堡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肖像画。
园丁从城堡大门绕道后方，发现了一扇没有上锁的小门。她推开门，入目是一条蔷薇花架搭出来的长廊，通往不远处的一片花园。一位身着燕尾服的男士站在长廊中央，他张开双臂，头部微微上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发出重重的叹息声，全身心沉浸在蔷薇芳香中的他放松了警惕，直到艾玛慢慢靠近，他才注意到了身后的目光。男人转过身，在近距离的情况下，艾玛能看到那尖利的、仿佛随时能刺穿男人脑袋或者划开他颈部动脉的衣领，以及左手部位令人难以忽视的利爪。

“你是谁？”厌恶的眼神透过面具落在艾玛身上，宽大的面具掩盖了耳部微不可察的红色。
“先生日安，我是艾玛•伍兹，一名园丁。我想，我能够为这片花园负责。”艾玛脱下草帽向男人致意。
“请便，艾玛小姐。”男人弯下腰吻了吻她的手背，随即让开了中间的路。艾玛朝前走去，再回头时，男人已经消失了。
这位先生真是位绅士，我打扰他赏花，他也没有发火。众所周知，爱花之人都不会坏到哪里去。艾玛愉快地想着，朝花园飞奔而去。
“稻草人先生！”一个被扎得结结实实的稻草人伫立在花田里。金黄色的稻草在早晨的太阳下闪闪发光，很明显，这是一个崭新的稻草人。
“辛苦你了，今天又是好好站岗的一天啊，”艾玛将草帽搭在稻草人的头上，卷起自己的袖子和裤脚，“我也要开始工作了。”她从裙子前侧的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再从腰侧的工具包里翻出了一把红色的大剪刀。
她一边弯腰工作，一边跟稻草人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一团长势喜人的茂密花丛里，有一双狂热的眼睛记录下这一切。
今晚是个大晴天，云层稀薄，月色朦胧。星星们躺在夜幕做成的床单上打滚，监管者们却毫无睡意，他们聚在一起，享受一场热闹的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