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冰茶》中(6)

“啊，是么。那挺好的，我们丹丹真棒。”王拓尴尬地打哈哈，与对面的木云莛对视一眼，转而聊起别的话题：“丹丹啊，你小叔叔这段时间联系过你吗？”
“……没有，小叔叔和小叔夫工作都很忙。”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和他多亲近亲近呢？你小叔夫可是……”
“爸，我饿了。”
“啊……瞧我这脑子，把这茬给忘了。来。丹丹，给你菜单，看看想吃些什么。”
——出门之前，他以为这次聚餐是为了自己的18岁生日，原来并不是。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终究是他自作多情了。
王拓和木云莛好像从来不知道父母同孩子之间应该如何相处。每一年中的寥寥数次见面，他们都客客气气地跟王子杰说话，温和且疏离——就像陌生人。他们不知道王子杰喜欢什么、不知道王子杰难过时是什么表情，才会在有求于他时总能忽略他的感受。
“丹丹，我和你爸爸的信息素并不匹配，这你是知道的。”
“嗯。”
“我们决定办理离婚，希望丹丹能理解。”
“嗯。”通知而已，何必要特意找他出来？
“我们草拟了离婚协议，需要你签个字。”

协议很简短又很详细。简短到只提到了给王子杰一个月两千块钱的生活费，详细到单是两人的财产分割就占据了十分之九的条款。
——原来，是为了这个。忽略什么呢？不过是从不在意罢了。
“等等！”木云莛抢过王子杰手中的笔，指着协议书的某一处问：“这儿不对吧？王拓，这几个公司的股份我们之前说好按照市价均分的……”
“你是不是没脑子？均分了以后不还是藕断丝连？按照公司分，我再在别处找补给你不就行了吗？”
“你、你……王拓，你竟敢骂我？你……混蛋！”
“我混蛋？你跟别人滚‖🛏️‖单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啊？臭♀‖表‖子！”
“你……你就没有出‖轨过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那些人的那点破事儿！”
即将分道扬镳的夫妻俩已经不用再顾及什么颜面了，他们对彼此竟然已经厌恶到了这个地步，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对着对方破口大骂。木云莛从小被家里人当成小公主似的娇生惯养，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王拓却出身乡野，脏话张口就来。
王子杰坐在中间，如芒在背、心如刀绞。似有一根鱼刺梗在喉间，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他只能沉默地忍受着这份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