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陆）(2)

母亲说爷爷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现在每天只能靠流食补充营养，补水还得靠家人们用湿棉签沾湿他的嘴唇。他完全丧失了行动力，甚至已经发不出声音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现在离死亡就差一步，朝不虑夕。
五年前身患肝癌的爷爷临终时也是这副模样。即使我已见识过这样场景，我仍会觉得触目惊心。我还是不敢相信短短数月，老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虽然活着，但似乎已被剥夺了活着的权利，而我只能看着他，在无法言喻的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无能为力。一想到这，悲伤随即涌上了我的鼻尖。

父亲这时回来了，拎着一袋西瓜，一见到我，便高兴地说：“哟，放假啦，刚好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西瓜。”他把我和母亲叫到客厅，他则去厨房切西瓜，切好后端到客厅，随后我们三人边吃西瓜边闲谈，聊着我的情况和家中的近况。
父亲切了满满一盆的西瓜，我们三人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母亲这时候说道：“吃不下的先冻起来吧，小胥那么爱吃西瓜留给他晚上吃吧。”
“能吃就吃掉吧，别管他了。”父亲在一旁闷闷不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