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井巍然）39(2)

井然担忧地看向沈巍，只见听到同样内容的他，正面无表情淡定的品着酒，仿佛那两人讨论的内容完全与他无关。只是熟悉他的井然，才会发现沈巍的眼里闪耀着复仇者发现猎物的眼神，带着杀戮的恨意。淡绯的嘴唇染上了血色，在白玉的面庞和修长手指衬托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沈巍啜饮着红色液体，眼带杀意，舔舐嘴唇的画面极具视觉冲击力，直接秒穿井然的虹膜、瞳孔、晶状体，直达他的脑海……
井然只觉得后背发凉，他好像有点窥视到沈巍的世界，那个与他商战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充满血腥争斗与杀戮的世界，一个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世界。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沈巍当年会走，为什么从不和自己过多联系，又为什么会给他“井小巍”和皮圈，这份担心不是常人那种可有可无“以防万一”的担心，而是出自切身体会的担心，一种从生死中杀出来，带着血淋淋教训的担心。
在沈巍的世界里，有太多的办法能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死去，特别是自己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只需要有一场“车祸”、一场“意外”。就像当年的许岚一样，击晕后丢到路上，只要买通一个欠下巨债的人，来个“酒后驾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一个人。要不是当年抢救及时，只怕许岚早就命丧黄泉。可这也让他的大脑受了损伤，有了类帕金森的症状，总是记不住最近的事，不得不在家里贴满便贴。

可就算井然再怎么震惊，井绅宁与陈念山的交谈却没有终止。
耳机里，陈念山继续逼问着井绅宁：“我不会认错的，因为他就算是失忆了，可他的样子没变，小动作和小习惯都一样，就连脑部拍出来的片子都是一模一样，他就是许岚！你为什么说他不是？”
井绅宁沉默了一会，斟酌着字眼：“我这次碰见许岚是在华国，在四年前。那个许岚，眼角没有痣。”
“你是说这个呀！”陈念山晒然一笑：“四年前，正是许岚在行动后失踪的时间点，这个能对得上号，难怪我们当时在F国怎么都找不到他，原来他到了华国。至于痣，那是许岚的怪毛病，当时我和我姐老是笑他：别人是人白痣多，他那么白，怎么就不见有痣？他说他身上有，我们说不信。他又不愿给我们看，但从那天起，他就习惯在自己身上画痣，其中画得最多的就是眼角的泪痣。您一定是没见他多少回，您要是多见几回就会习惯他身上时有时无，奇奇怪怪的‘痣’了。”
是这样么？
井绅宁想到许岚心口的朱砂痣，像白雪地里的一点红梅，那是自己心间的一滴血，也是他最爱亲的地方之一。
想到这，井绅宁眼眸一暗，许岚身上是真的有痣，不过你们都没缘见到。
只有我，只有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