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的日记（一）》(2)

店内出奇地安静。
一阵僵死的沉默。
绿鬼族青年似乎受不了渐渐凝固的气氛，率先打破了沉默。
“喂，我说，现在这批货还在我们商会手上，你有什么想要的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搞来。别看我现在只是一个打捞者，在这一行里我还是小有名气的。只要我出马，再加上你这个二等技官的名头，商会高层怎么说也得卖我个人情啊！”说完，他将深棕色的大部头扔在一边。
无征种青年依旧无动于衷。
“我说，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可我们以后还要活下去。你现在再怎么后悔也已经于事无补了。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连同她们那份也一起活下去。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当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人的存在，那个人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如果你死了，就连回忆她们也做不到。”绿鬼族青年将面前的那杯咖啡一饮而尽，起身拍了拍无征种青年。 

“走了。记得尽快跟我联系。”
“话说，这次的咖啡好像没上次那么咸。”绿鬼族青年推开大门，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柜台内的店长不知何时又在默默地擦拭咖啡杯。
威廉从街角昏暗的咖啡店走出，手上赫然拿着格里克扔给他的大部头。
晚风吹拂，轻轻摘下他的兜帽，无征种的相貌暴露无遗：又黑又长的头发杂乱无章地耷拉在头顶，白净的脸上既看不见鳞片也没有绒毛，嘴里也没有长着唬人的獠牙。街上的行人看见这幅景象，一个个都退缩到人行道两旁，有的对威廉指指点点，对同行的伙伴窃窃低语着什么。更有甚者对威廉恶语相加，说什么“滚出浮游岛”之类的话。
威廉暴露在冰冷的视线中，但他似乎也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