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
我不像作家一样厌世,也不像释迦摩尼一样没有个七情六欲,倒是像该有个俗人的样子,爱听着点闲话。
我爱听闲话,一天三次,极其规律,仿佛一切安排好的一样,有时是妇女洗衣服的河边,有时是村中心老树下,哪儿常年有一群老头在哪下着棋,比起这些,我更爱花上更多的时间去老酒馆坐会,哪儿有着五湖四海的客商,有背着老婆偷着来喝酒的男人,更多的是像我一样闲来无事可做的吃瓜群众。
听闲话这是个技术活,你要听那就得有人讲,没点眼力可不行,学不得丈二的和尚尽充楞,从朝听到晚也听不了几个闲话,要听,你得会找,像我,往往就爱找那些听闲话爱插嘴的,这些人牙缝里透着风,往往藏不住什么东西,几杯酒再来碟花生米,他八姑爷六婶子事的全可以给你抖出来。
闲话开讲了,我们便像猫一样的围上去;我对于一般的谁家的男人在外沾花惹草早已提不上了任何兴趣,我喜欢听那人贩子的事迹,尤其是妇女贩子,这方面拐子李最擅长,只要拐子李讲闲话我一定到场,拐子李有个习惯,讲闲话之前必定喝会酒,我们都得恭恭敬敬等他喝完了才行,待那最后一滴酒沾湿了拐子李的胡须,好了,拐子李他开讲了。
话说咱这南宁城,敢光天化日之下行龌龊之事的,几年间了,那还真没听过,可不巧前几天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门外汉,吃了熊心豹胆了,就当着咱天公的面,拐咱的人,你们猜他拐了谁,他拐了咱林铁匠他侄子的媳妇,你还真别说,老惯犯了,没个几分钟人就给撂倒了,可惜这天公不作美呀,这不,还没扛上肩呢,就叫给发现了,你们猜发现他的是谁——林铁匠,这可真是耗子遇上猫想跑也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丢下了人,扭了头就跑,那脚底像似抹了油,别提跑的有多快了,没个几分钟人就叫给没了影儿,可那林铁匠也不是那吃素的老虎,硬是纠结了一伙子人给他来了个海底捞针,好不热闹;你们猜他最后躲哪,他啊,硬是在那公共女厕里躲了一整天,一直到那天上没了月亮才敢就着夜色往外爬,这不刚爬过墙头,正准备往下跳,一把就给扯了过去,回头一看啊魂飞了天外,原是那林铁匠早有防备,早早做好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