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风不会往这边来(2)

“水花怎么消失地那么快？”他对我说。
“嗯？我怎么知道，谁会知道呢？”我应该是在回答他。
他从河里爬了起来，全身湿漉漉地。我摸了他的肩膀和后背，都有一股寒气窜进了我的神经。我装作同情的样子，极不情愿地说：“你没事吧，干嘛跳河呢？”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啊，没有的，我只是关心你。”
“我不需要。”
他往前走得很快，我有点追不上了。
“水花像烟花一样很快就消失了。”我突然蹦出这一句话。
“什么？什么烟花？”
“就是，你跳……你下河的时候，水花就像烟花一样消失地很快。”
“什么意思？什么叫像烟花一样消失地很快？”
“啊……没有什么意思。我就说说。”我的大脑神经感受到了我的脸以发烧的温度烫着它，我知道脸肯定红了，对的，肯定红了，我故意放慢了脚步，不去跟上他。
他发现我远远地被他甩在了后面，就停下来，不看我地看着我。我神经停顿了一下，头皮发麻地加快了步伐。
“喂，对岸那个人你认识吗？”
“我不认识。”我此刻觉得他的声音比在河岸边叫那个人的声音大多了。
“刚才怎么不大声点叫，怂包。”我内心嘀咕着，事实上，我并没看见河对岸有人，只是他觉得，对的，只是他觉得。

“他就是个疯子。”对，没错，我这样想着，然后靠近他。
“你找他有事吗？”我试探性地问他。
“没有，只是想找他。”
“很重要吗？有事找他？”
“没有，不重要。”
“哦。”
我们结束了话题，朝着各自的家里走去。
“你去那里玩了？怎么回事？衣服那么湿？……好了好了，去换干的衣服穿，不要感冒了，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了，妈。”我一边应承一边快速用手转动钥匙打开门。
房间里很空旷，家具无法填满这里的，我心里想。就像我的心如宇宙般如黑洞般永远填补不了。
我快速闪进卧室，胡乱拿了干的衣物换掉湿的一切。可惜皮肤还是很湿，湿漉地存在无法被抹掉。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思绪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有多远实在无法估量。
“轰……轰……轰……轰。”摩托车熄火了。
被拉的很长的声音突然停止，我的思绪瞬间也被停止。我惶恐的睁开双眼，慌忙的自以为淡定的跑向房子外面，迎接父亲的到来。
“不要一天都待在家里面，多出去玩，和朋友出去玩。”这句话就像教皇宣讲《圣经》一样从威严的口中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爸。”
我的声音很颤抖，我也知道很颤抖，可能全世界所有人听见这个声音都知道它在颤抖，我在颤抖，可就是唯独父亲不知道。他不知道我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我的心脏在回答时疯狂的想要逃离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