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目标，新伽坡（1至3节）(6)

换作能力平平的将领，例如死在长野战场的越后军司令长官乃木希典，念完投降声明以后，大概就没别的戏唱了。但儿玉源太郎一向颇具心机，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会想方设法为自己捞取利益：
白旗升起后，这位大将立即对全日本发出通电，而且稿子早已定好。他大义凛然地宣布，九州兵力雄厚补给充沛，同围攻敌军鏖战十年不成问题。但儿玉司令长官不忍百姓生灵涂炭，更不愿意“黄国忠勇之士”平白送死，故以一身承担全部骂名，宁愿自己步入阿鼻地狱，也要救下九州岛上的百万军民...
整封电报长达一万字，虽然是用明码而非密码发布，仍旧累得电报局职员腰酸眼痛脖子抽筋，全体加班加点。
无论措辞多么弯弯绕，投降就是投降 （三）
但这才是大戏的第一幕，儿玉先生接下来还有一堆精彩表演。
4月8日凌晨，儿玉源太郎连夜视察九州岛上的陆军基地，竭力给心存不忿的官兵洗脑。他声称，战争其实并未结束，萨长军人复员后，接下来还要投身“更重要，同时也更加艰难的战斗，那就是和平之后的重建”。假以时日，日本必然会以“傲视全球的富庶经济，夸耀YAMATO民族之优越性”。

忽悠完陆军，儿玉接下来又返回佐世保，将镇守府海兵团、鱼雷艇队、特别陆战队与七个岸防炮台全跑了一遍。他的嘴连死人都能吹活，拿来画大饼自是不成问题。尽管没有得到华夏——虾夷联军承认，儿玉仍旧脸不红心不跳地许下无数诺言，给留在军港要塞的“不列颠华日舰队日籍雇员”，勾勒出一副人人有钱花、岁岁能升迁的光荣前景：
日本是岛国，自古便少不了海洋。原海军人员，战后必有机会加入商船队与海保厅，继续拿着高薪乘风破浪，为国民开辟万里海疆......
这番鬼话，儿玉讲的时候肯定不带真心实意。那帮感激涕零的“日籍雇员”，内心深处想必也是不以为然。但他们都要装出一副发自肺腑相信的模样，只有这么做才能给自己搬来台阶，为缴枪投降消除心理压力。
小杂鱼之所以配合演戏，除了爱惜性命之外，主要是不想返乡之后遭受歧视。儿玉先生想要的更多，甚至可以说野心勃勃。他很清楚形势，在明治遭受公审、萨长政府土崩瓦解的情况下，昔日的人上人肯定会遭受新政权清算。要想保留权势（至少是一部分权势），他就得卖力配合华夏——虾夷联军，在九州“解除枷锁”的过程中立下大功。如果能让陈委员与榎本武扬满意，儿玉甚至可以进入新的日本政府，继续享受前呼后应、一言九鼎的美妙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