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眉折腰【小说】（二十八）(5)

疾冲对这种事是从不推拒，由着他亲了一会儿，嫌他太过笨拙，单手托住他的后脑，拿回了掌控权。
言冰云被他的侵略性动作弄得喘不过气来，结束之后额头相触，好容易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
“让我，见见他吧…这，可能是我，最后，最后一次，见那里的故人了……”
疾冲上下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最多一刻钟，明天我来安排。”
当晚两人难得在院里散步，常四他们看见了都远远避开，免得打搅他们。
言冰云在庆国时，院子里种满了山茶花，后来到了这里，燕青找了一块地方，圈作花圃，也种山茶。
如今没了他一天几趟地来细心打理，经过几次暴雨，花已经都落了。
这是疾冲第一次从言冰云身上感觉到类似于沮丧的消极情绪，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不是放你出门了吗？”
言冰云摇了摇头，对他笑了一下，

“我有些累了，想回去坐着。”
疾冲拿他没办法，见他转身回东院，视线落在那一片花圃。
言冰云洗漱完过了许久，才等到疾冲回屋。
他脸上带着笑意，一进门就把木窗推开。
“过来看看。”
东院原本是名家设计的布局，一花一木，一草一石都有规矩，此刻院中其他的花却都挪走了，只见满院的山茶，开得正好。
“花落了就落了，自然还有更好的。瞧瞧这些，不伤心了吧？”
言冰云愣了许久，转身抱住他，将自己的脸埋在他肩上。起初是笑，后来不知怎的身上微微发抖，不让他看自己的脸，弄得疾冲心都碎了。
“我回不了家了……”
庆帝让他背负了伐晋失败的罪名，家国已然把他当作弃子，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如今不要他了。
疾冲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样子，一时心里又酸又胀，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