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渡春水（六）(6)

连城璧靠在床边，徐徐回忆起小时候的事。这是他第一次告诉别人，他其实一直都记得自己的爹娘和雪山下的家乡。
“我追到密室里，找到了冰棺和里面的人。那个人就是记忆中被我爹珍视的‘师弟’杨常峰。”
傅红雪一愣，看到连城璧苦笑，“对，我已经弄清楚了，我爹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人，那个被他以手足名义疼爱的人，就是你爹。我们的父亲们是出自同门的兄弟。而你爹当年不知何故带着割鹿刀命丧于此。沈云飞就此捡了个便宜，得了宝刀和其中的秘籍。
据她所说，那份秘籍十分晦涩难懂。她看不懂，又无处询问，保险起见，她就悄悄刻在了沈璧君的后背。”
“什么？”
“所以，与其说割鹿刀是沈璧君的陪嫁，不如说在沈云飞的眼里，她的女儿才是陪嫁。
看到我追上去以后，沈云飞就大方地告诉了我她女儿的秘密。当然，那个时候她已经把沈璧君打晕了。沈云飞告诉我，只要我愿意和她合作，从你手里拿回割鹿刀，沈璧君就是我的。到时候不世武功也是我的了！”
傅红雪捏紧了拳头。以前他对沈云飞母女虽然不喜欢，却也不像娘亲那般厌恶。可是现在他终于有的一点理解娘亲了。
“若是你想要的话.......”傅红雪郑重地想了想，“我不会阻拦。”

连城璧摇头，“你就不想知道你爹的尸身现在如何？”
“我从小就没有爹。更何况只是一具shishou，烧了就烧了吧。”傅红雪嘴上如此说，眼睛里确是满满的遗憾和不忍。
“傅红雪若是你能告诉我你的秘密，接下来我也说出我的。”
“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关于你的身世。”
连城璧摇头，眼中满是野心和火焰。“还有一件事，连朗仕川和我最信任的兄弟杨开泰都不知道。我只告诉你。”
傅红雪一时语塞，他除了和娘亲隐居在百花谷外似乎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想来想去，他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不认识字。我所练的武功都是娘亲口述，或者念书，我跟着练习的。”
在这种紧张又关键的夜晚，连城璧硬是让傅红雪逗得笑个不停。
“有这么好笑吗？”傅红雪不满地一掌拍在连城璧受伤的胸口，引来一阵咳嗽。“你小声点儿，一会儿朗仕川醒了你就可以把秘密公之于众了！”
“咳咳，咳咳，好，我不笑了。我保证傅大侠不认字这件事，一定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连城璧又喝了杯茶，然后才严肃地说，“霍江在冰宫上方的山谷里搜寻到了地宫出口和搬运冰石的栈道痕迹。那些痕迹他认得，一说出特征我们都知道，那是官家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