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无罪之人（终）(2)

神父领着我穿越牢房的走廊，这长廊仿佛是把这里与外界隔绝开来了一样，长得有些过分。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这是什么，神父？”
“一首来自外面的诗，孩子。虽然这诗不完整，用在这里也显得有些与本意不符，但这是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这礼物倒还挺喜欢。
“不，神父。我很喜欢这首诗……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外面的诗，我曾听人说外面的世界满是罪恶，但这诗听起来倒挺美。”
“我已经把玛丽亚和她腹中的那个孩子送出这个小镇了，这是我能做到最后的事了。”
“我想他们会喜欢外面世界的。”
不知走了多久，这条走廊终究还是走到了头。白昼的阳光斜射在我们的身上，这暖洋洋的日光一定程度上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郁，那嘈杂声愈发的吵闹。

我看到了广场中央立着一部绞刑架，广场周围站满了人。
神父把我领到了绞刑架上，又亲手为我套上了绞索。纵使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我的内心到了此刻，仍不可避免的有些忐忑。
神父下台后，我得空观察着那些围观我的人们。
乔治就在台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未曾见过黑夜对他来说大概是件好事；老塞伦斯也在这，我没想到神父居然会把他给放出来。他在台下看着我，那神色真是复杂极了。他似是在惋惜，没有把我从黑夜中拉出来。他也有些愤怒，他大概是认为我遭到了神父的操控。
我亦是愤怒的，我相信我心中的这狂怒远盛于老塞伦斯。我看着那群围观的人，他们那病态、麻木的脸上竟是充斥着狂热的兴奋与好奇心。有些人甚至为我准备了臭鸡蛋和烂掉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