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无罪之人（三）(5)

饶是如此，我也只能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这里。
而那神父呢，他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做出什么选择。他只是看着我离开这里，如局外人一般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白昼之罪）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来到“黑夜”。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来到黑夜了，可这次我来这里时，不像之前那样怀抱着对黑夜的好奇或是对罪行的向往。
我只是感到了无法抵挡的疲惫与对这黑夜的厌恶。
我感觉自己正在被这深渊吞噬，就仿佛是陷入流沙中的人一样。我愈是挣扎，这流沙对我的拖拽便愈强一分。
我实在是太累了，我现在只想摆脱黑夜、摆脱我曾犯下的罪行、摆脱我的信仰。
在神父交给我的事办完之后，我就想逃离这里，逃离这个无罪之地……或许我应该带上玛丽亚一起逃。

在我身前走着两人，那大概是一对夫妇，我决定杀死他们。
令我意想不到是，即使我知道我将要做什么、我将要犯下怎么样的罪行，可我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平静。
我试着去回想，大概是在我离开教会之后就变这样了吧。
此刻我的内心只剩下几乎击溃我的疲惫，于是我决定速战速决。
我掏出两把刀，捅在了他们身上。鲜血喷洒出来，溅到了我的身上，这鲜血如刻在我身上的红字一般，象征了我永远无法洗去的罪行。
两人倒了下去，因为担心他们没有死透，我又给他们补了几刀。
周围的人们注意到了我，于是他们为我的罪行欢呼喝彩，就仿佛我的罪行不过是他们习以为常的余兴节目。
若是在今天之前，我或许会因为这罪行而感到惴惴不安、或是感到兴奋。可我此刻却什么也感受不到，我只觉得那有如实质的罪恶又重了几分，压得我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