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而降（二）-指挥官和新星的双人探险(3)

新星向指挥官偏了偏头：“进入黑障区了？”
“是的，高度表和地形雷达失效了。大气层中有暴风雪，激光测距距离很短，空速也不太准。我们在盲飞。”
“高度应该不足100千米了。空速表读数？”
“4800左右。还在加速甩掉后面的残骸，没法减速。”
“指挥官，我来估算坠落距离。我说到位的时候立刻拉起来。”
“没问题！”
指挥官双手握紧方向杆，穿梭机像一个收紧翅膀的猎鹰般在雪暴中冲刺。高速气流在穿梭机周围形成了一个高温的等离子罩，那些来不及被吹走的飞舞雪粒被炽热的流焰吞噬，瞬间汽化后被气流推开，又快速凝结成冰晶，将冒着橙黄色火焰的穿梭机笼罩在半透明的白色罩子中，仿佛一个高速运动的提灯。穿梭机身后钻出的一条冰晶隧道，则很快就被狂暴的飓风抹去了痕迹。隆隆的驾驶舱内，两人只能感受到相互的呼吸与心跳，几秒的时间变得无比漫长。
“到位了！指挥官！”新星的声音简短有力，指挥官旋即撤回主推进器油门，拨开姿态控制喷口开关，副喷口喷涌而出的灼热等离子火焰将穿梭机的前部“顶“了起来，指挥官再次把油门推到底，高速下降的穿梭机如同踩上一个隐形的弹簧，飘出一道反向的抛物线。

两人被加速度死死按在驾驶席上，指挥官借着余光看向舱外。透过厚厚的暴风雪，地面的轮廓已经隐约可辨。随着穿梭机由坠落变为高速水平滑翔，正快速地离开残骸的坠落区域，指挥官能清晰地看到下方冰面的纹路正飞速划过自己的眼帘。身后的残骸高速触地爆炸，镜子般的冻结水面映照着橙红色的巨大火光。
“指挥官，我们还有3000米的高度。”
“附近有一个废弃的穹顶。我们争取在那边降落。”
虽然说的很轻松，不过指挥官心里依然有些没底。指挥官确实能背出绝大部分飞行器的参数，不过这和完美的实际操作有着本质区别。哪怕在设施完备的地面降落场，气动外形糟糕的穿梭机想要停泊尚且困难重重，在既没有导航指引也没有电磁助降系统的荒郊野岭迫降则几乎无从谈起。大片的平滑冰面是为数不多的有利条件。指挥官收起主推进器推力，将穿梭机拉起的同时进行减速，无论如何，降落速度必须位于音速以内，否则跨音速时的音障会像吹飞碎纸屑一样轻松震碎底下的冰层，那样的话，等待二人的不是撞上浮冰就是落入深海。
在穹顶外20公里处，穿梭机已经降到900公里的时速， “砰”的一声弹出，蓝色的电弧在透明的凝胶膜上肆意涌动，内部的记忆金属在能量刺激下将凝胶变为高韧性的凝胶膜，在透明的能量锁链的控制下牢牢展开在穿梭机后方。指挥官和新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阻力，整个穿梭机如同被人狠拽了一下，重重砸在冰面上，伴随四散飞起的碎冰，滑行的穿梭机在凿出一道长长的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