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灾难的循环(4)

这时耳边传来两种声音，一是母亲房间内渐渐缓和的打斗声，二是因找不到门锁而疯狂拍击防盗门的劣化者。这二者都通过房门冲入她的耳道传到大脑，奏响混沌暴戾的狂乱交响曲。
“砰!砰!砰!”防盗门外的声音听上去更加激烈了，但母亲的房间却在一声剧烈的碰撞声后突然进入了死寂。
她屏住呼吸，仅能凭听觉和诅咒般的感知力来大体感觉出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
“咔！”是房间门打开的声音，她转头、想透过磨砂玻璃看看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看身高似乎是母亲，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女儿的房间。
这时阮缡的脑内有一个问题闪过，父亲呢？
眼泪顷刻涌出，与脸上的汗水一同模糊了视线，她却不敢哭出声音，因为她知道，门外的那个生物已经不再是母亲了，而是一个.....
她不能接受，仿佛沉溺在无助的池沼中时，绝望的铁链缠上了双腿，拖着她要坠入深渊。
“母亲”停在了房间门口，同时传来了防盗门被推开的嘎吱怪响，它们进来了......
磨砂玻璃外，她隐约看到母亲依然有些严厉却温柔的双眼，但转眼便消失了，“母亲”背靠着房门，似乎矗立在了那里。

阮缡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门外便再次响起了打斗声和嘶吼声，她的感知告诉她，是母亲，是母亲在保护她，即使变成了一个食人的怪物，但她却依然在保护自己的孩子，用生命保护......
“妈——！”她早已泪流满面，双手无力地敲打着房门。
她依旧是什么都做不到，要眼睁睁看着深爱的人因保护无能的自己而死去，更别说父亲是因为她的逃跑而......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哭喊、求救、痛诉，用尽剩余的力气挣扎，却只换来沙哑的喉咙和疼痛无比的双手。偏偏这时耳边的那个低语也开始狂乱地歌唱，和着混乱奏鸣曲而狂乱地歌唱，连她的思绪都要撕碎。
外面的声音更加狂乱，传来了更多惨叫声，而磨砂玻璃外的那个连站都快站不稳的身影一直立在那里，在她的感知海中，自己本来站在孤岛之上，什么都看不到，但现在隐约好像望见陆地，从一个点扩大到清楚的轮廓，但看不分明。
门外传来清脆诡异的断裂声，但她的大脑已经疲惫到无力去将其具现到眼前，她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右手不知何时那起了菜刀，缓缓向自己的喉咙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