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离谱的校园爱情故事）(2)

她看我似乎不生气了，也就不再逗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偌大的一个教室空荡荡，连呼吸声似乎都可听见。
不多时，又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我的书上剪下了一块阴影，还有一颗大白兔奶糖。我伸手将奶糖攥在掌心，可当我抬头，想把奶糖还给她并说“不用”的时候，书上的阴影消失，她从教室溜走了。
我犹豫半晌，还是没有选择将糖放到她的抽屉，而是随意地放入外套口袋。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糖。又或是，礼物。
我的父母不会送我礼物，我也没有朋友。教室又只余我一个人，显得更加空荡寂寥。
直到天色渐明，陆续有人到教室，教室这才逐渐热闹。
我在班上有些孤僻，就算成绩不错，愿和我打交道的人也很少，何况是送礼物了。她不同，像个小太阳般发光，有很多人围着她转。我偶尔也会想她会不会再过来跟我讲几句话，或是又把书抽走，这样我就可以谢谢她的糖，然后理所当然的享用它。可是她没有。我们似乎都把这件事遗忘了，那颗糖仍静静地卧在我的口袋里。
我依旧早起，她也是，我们却再没有说过话了。“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我给你瘦弱的街道、绝望的日落、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悲哀。”博尔赫斯的诗总是很美，可再多的美好，我也不会送给她，因为她本身就足够美好，所以不如留一些慰藉给自己。诗对我，失去了本真的意义。当我的眼睛不再只为它停留，它便成了象征的道具。

那一次是我在毕业前与她唯一的交集。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在我的二十五岁。
黑暗之中划出一道残月，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有一个斜斜歪歪的我。由于工作需要，我喝了很多酒，恰巧这里离我的暂住地不远，索性就不打车了。漫无边际的路啊，深藏着的黑暗像一只吃人的巨兽，待我一不小心，便把我一口吞入深渊。实际上它也确实这么做了。
我跌倒在马路上，不小心扭伤了腿，刺眼的绿灯晃花我的眼。在茫然中，我看到司机惊恐的脸与向我驶来的货车。我挣扎想要爬起，确是真的做不到了。在这绝望之中，我发现了她，那日思夜想的人儿啊，就在我面前。可请别是现在，她要离我远一点，再远一点。而不是用她那一如既往和形象不符的力气将我甩离危险，自己再如一只脆弱的蝴蝶，被撞飞出去。我恨极了我的无能，救不了她，也听不到最后，她的嘴张张合合所说的话语。
“命运之神没有怜悯之心，上帝的长夜没有尽期，你的肉体只是时光，不停流逝的时光，你不过是每一个孤独的瞬息。” 我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上帝操纵棋手，棋手摆布棋子，上帝背后，又有哪位神袛设下尘埃，时光，梦境和苦痛的羁绊。”吝啬的我从未给她什么，她却给予我很多。那么在这以后，也请让我为她埋葬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