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奇幻小说】奇物志之看不见的楼梯(10)

“劝你早点放弃这个念头，不然，你会被虚无缥缈的希望弄得崩溃。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回来了。”
萧楚说完，眼神再度变得空茫，思绪似乎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好像完全意识不到郁玟的存在。
如果楼梯是以得了抑郁症的人为食，那么莫霏，大概率也是因为这个迷失在了另一个空间。
记忆的碎片一片片聚拢。郁玟想起了许多被她忽视的事情。
当初郁玟陷入事业低谷，一再请求莫霏出道做网红，这样两人的事业都能更上一层楼。莫霏并不情愿，但终究还是同意了。
曾经快乐的莫霏，在做了网红后，时常陷入长久的沉默，对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兴趣。她数次对郁玟坦承，做网红并非她真心所愿。
郁玟认为莫霏不过是矫情而脆弱罢了。有谁会放着年收入近百万的工作不干，非要去做个收入不稳定的自由职业者呢？
到了后来，莫霏的话越来越少。郁玟把这视为莫霏终于想开了的标志。
如今看来，她自以为对莫霏有利的规划筹谋，一步步将莫霏，也将她自己，推入了绝境。
郁玟离开萧楚的住宅，穿过清冷萧索的庭院。院子里有一架小小的滑梯，一架秋千，还有一个摇摆木马。

冬日冷风将地上的枯叶吹得团团转。
木马被风吹得前后摇摆起来，仿佛有个隐形的孩子，兴高采烈地骑在上面玩耍。
当人生跌入谷底时，就意味着没有下降空间了。郁玟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再坏了。
可生活大声宣告：能。
恢复正常更新没多久的小橘割腕了，目前正在抢救中。
自杀之前，小橘写了一篇文字，说她早已不愿意扮演这个网红角色，想要跟男友分手。
可作为经纪人的郁玟，数次逼迫她继续表演下去，否则就要以违约起诉她。小橘无法摆脱这种生活，心生绝望。
郁玟作为小橘的经纪人，霎时被舆论推到了风口浪尖。小橘的几百万粉丝，团结一致地声讨郁玟，说她是个冷血贪婪的控制狂。
郁玟拨打上司的电话，铃声一遍遍回响，始终无人接听。
几分钟后，公司官微发布了一则声明。声明言辞委婉，颇具语言艺术，但中心意思非常明确：郁玟的作为只代表她自己，跟公司无关。公司高层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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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进入这一行，郁玟就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债务犹如巨石，追着她滚动，从无一刻停歇。
如今，郁玟感觉终于暂时停下了脚步，但却像是被从高速进行的列车上扔了下来，坠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