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奇幻小说】奇物志之看不见的楼梯(13)

莫霏家客厅里的所有家具，都被搬到了里间。偌大的客厅中央，摆放了能买到的最大尺寸的亚克力鱼缸，注满了温水。
夜色降临时，萧楚准时到达。
他刮了胡子，齐肩长发也修剪成了寸头，身着一件材质柔软的丝绸长袍，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从内到外，都透出洁净，连那双昏昏欲睡的眼眸，也变得清亮沉静。
萧楚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了数块形状不规则的水晶，投入水中。他吩咐郁玟和布晨，将数根纤细的金色蜡烛围着鱼缸摆好，逐一点燃。
蜡烛燃烧时，散发出一股奇特的香气。
郁玟将一团从莫霏的梳子上取下来的头发，交给萧楚。
萧楚将莫霏的头发点燃，把灰烬撒入水中。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团卷曲如葡萄蔓的头发，也烧为灰烬，洒向水面。
最后，萧楚又掏出了几张形状诡谲的剪纸。剪纸的风格明显与汉族地区的不同，粗犷简约，图形有旋涡，也有柳叶。
剪纸被点燃，跳动的火光照亮了萧楚的面孔。
他说，这些剪纸，都是找一个萨满祭司要来的。据说，萨满祭司使用的剪纸，具备强大的法力，能够打开生死之门，在不同的世界中间架起桥梁。

水，就是这道关键的桥梁。
萧楚对神秘学多有涉猎，但莫霏祖上的这一门派，早已失传，所以他并不了解，也就从未尝试过，借用水作为通道。
萧楚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把能想到的方法，一股脑儿全用上了。要不要继续，看你们了。死了可别怨我。”
“既然莫霏特意把代表水的文身亮给我看，必有道理，”郁玟眼神坚定，“总得试试。”
“现在，坐进水里，闭上眼睛。”萧楚对郁玟和布晨说道。
郁玟和布晨对视一眼，犹豫着跨进了鱼缸里。
鱼缸的尺寸，足够容纳他们二人。郁玟坐下，水正好到她的胸口。
萧楚会守在鱼缸边，确保所有的蜡烛都燃烧。待蜡烛燃尽时，他们必须回来，否则就可能永远也无法返回了。
郁玟安静地坐在温热的水中，等待着。尽管她也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或许因为暂时不用双眼，其它感官变得更为敏锐。隔壁夫妻的争吵声清晰地穿透墙壁，老旧楼房的管道里水流奔涌，邻居家的电视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电梯运行，隆隆作响……
布晨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萧楚低吟着一些郁玟全然听不懂的词语，声音单调，好似念经，令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