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火(5)

她看到高耸的祭坛，黑云压城的队伍，看到牲畜的鲜血洒在土地上，听到人们声声的祈愿。
她看到天边赭红，庙宇房屋被夷为平地，她与他赏过的花败了，只剩下了夜火。
她看到江上，不再是花火而是绯红，听到战歌四起连绵不断，听到新鬼含冤旧鬼哭。
她看到她的少年眼底被群山染上血色，看到他怀抱自己的手收紧又松脱。
——她同样看到了自己，头埋在他染血战袍里，吻着他已无知觉的双唇，承诺永生永世在一起。

她的手在身侧无力地握成了拳。
千百年后她还是那个不羁似春光的少女，他还是那个冷峻如远山的少年，本以为轮回中早该忘记彼此，可他却依旧守在曾经安葬过他的地方，赴了一个又一个百年之约。
谁能想到，雨落不到，燕飞不到的地方也曾经繁华热闹，大漠孤冢下，也曾有过十里繁花。
甬道里葬的不是谁而是回忆。
她听见宋在外面叫她，他对她说：“这是你的第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