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方振荡》第一部分 第十三章(4)

她伸出手指，在石碑上，那略有些光滑、有些粗糙的表面，轻轻抚过。
仿佛又是记忆里、回溯中的时光。仿佛是童年中，那一幕幕重叠的剪影。从那以后，从身边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之后，这种感觉，无时无刻都在身旁发生。这像是一种提醒，一种警示，像是，在催促她要去做什么一样。但她已经变得些心灰意冷，也许，纯粹就是，在这里，孤独地度过余生。
她漫无目的地往山上走着，脚底踩踏着积雪，留下一处处雪迹。父亲曾经领着她，一次又一次地走过这段，崎岖蜿蜒的山路，去到那对她来说，显得有些陌生的训练场。那些刀剑飞舞过留下的痕迹，有些苍老、有些沉重。
居然，又是这样模糊、朦胧的感觉……
“你真的下定决心，就这样了吗？”
“你想让我去做什么？”

“不是我想让你做什么——应该是，你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等到云离又一次回过神，空中已经渐飘起了雪絮。晶莹剔透的一片片雪花落在那蓝色的发梢间，一瞬间消融不见。她有些茫然若失，有些不知所措。她一直都在犹豫着，做不出一点点的抉择。
那段时光，并没有让她变得冷漠、变得冷酷无情，或者陷入仇恨、陷入黑暗。那些曾经的伤痛，似乎，都已经成为了过眼烟云，除了那些支离破碎的点点片段，除了那个父亲离她而去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实在回想不起，这里到底发生过哪些事情。只记得，在闲暇时，她和父亲靠坐在石壁上休息，在那些时候，父亲对她说过很多话，一起眺望远方的生命之树，和，尚还在建造之中的中心塔。
云离在那些斑驳的石壁旁靠着坐下，坐了很久，想了很久，也许，对于很多事情，她已经变得坦然、变得从容……依旧下着小雪，一片片雪花零落，有些落到她的头上，发丝之间，不再消融，而是留在了其间，如星光点缀。感觉到一丝丝寒意，几分冷气。她弯起双腿，用双手抱住膝盖。看见手腕上缠绕着的绷带，还透着几丝殷红的血色，那些伤痕还没有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