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予我一道伤口(拉普兰德篇)(4)

经由他指挥的战斗，效率高得惊人。四只小队晨分出发，正午前完成侦查，午后气温稍降便发动突袭，黄昏时负责处理现场的小组就已进入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一次路过指挥室门口时，拉普兰德心血来潮地朝里面张望，成为了罗德岛上少有的见过博士真容的人。
那时正是清晨，升降平台上的后勤队伍忙如热锅上的蚂蚁，而战斗干员大多无所事事，围绕着看一只高大的菲林和一位喜欢作弊的萨卡兹术士打扑克牌。
拉普兰德看到博士正翻看着一份文件，摘下的面罩放在一旁。他是如此专心致志，目光快速地扫过纸上的数据，不时将咖啡杯送到嘴边抿上一口，全然没注意到门外的视线。
拉普兰德放下心，大胆地观察起博士的面容。
如果让拉普兰德形容，这是一张杀了以后绝对回想不起来的脸：
它太过普通，留下了太多劳累的痕迹。消瘦的双颊，黯淡的皮肤和两只被黑眼圈所装饰，闪亮却难掩疲惫的眼睛，让这张年轻的脸显出衰老的气质。

快速地阅读完文件后，他轻呼出一口气，盯着前方静静地出神了一会儿，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集结的铃声响起，他猛然清醒过来，视线聚焦回房间内，眨了眨眼睛，将面罩举到脸前，安装在了某处与兜帽相连的接口上，发出咔的响声。
他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又成了那个所有人熟悉的，学识如同一座大图书馆的，坚不可摧的博士。随后，快步走出了早已空无一人的门口。
指挥战斗时，博士并不喜欢待在罗德岛上的作战指挥室里。大部分时候他会亲自来到战场，将自己高高的身体缩在掩体后，弓着背，在爆炸物引发的一阵阵震颤中，一边通过对讲机聆听队长们对于战场情况的汇报，一边用终端辅助自己的分析。
那时的博士像一位超群绝伦的钢琴师，敲击着终端将脑海中灵感的风暴化作旋律。他发出的命令，精准得没有一个多余的音符。
拉普兰德的父亲曾在书房里接待过许多钢琴师，他们大多风度翩翩，谈吐文雅，戴着斯文的金边眼镜。她没喜欢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位，但她喜欢上了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