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天的旅行者】第一章 被光主宰的纪元(2)

“可惜的是，他们终究是由物质构成的载体，而从物质中诞生的造物也终究被物质局限。这就好比你用木头制造的刀永远无法砍断用钢制造的刀。”
“这六层中，140亿个神经元局限了我们。除非组成这些神经元的基本物质改变，否则我们的挣扎将毫无意义。在座的物理学家们，你们被牛顿和胡克领入物理学的大门，又沐浴在爱因斯坦和哥本哈根学派的光辉下，然而你们注定无法更进一步了。”
古斯塔夫的话引起了一整骚动，这就好像当年哥德尔给希尔伯特写信，告诉他并不是正确的定理就一定有证明过程一样。古斯塔夫正从生物学的角度告诉台下的物理学家，并不是物理学具有局限性，而是你们本身局限了物理学，你们只能探索“人类的物理学”而已。
“请冷静各位，我举个例子，恐龙也曾经称霸过地球。可是为什么1.7亿年他们都没能产生文明？”
“生物结构的限制是令人绝望的。想想人类到现在才几万年的历史，却已经有我们认为能称之为“文明”的瑰宝。所以文明的诞生并不是时间长就能决定的。”
“在座的可能想用进化论来驳斥我的观点，你们或许认为人类的出现是自然选择的必然结果。”

“我们先不论进化论的正确性，试问各位，恐龙能预见到他们会被自然选择淘汰吗？而灵长类动物会预见到他们能进化成人类吗？或许我表达的不够明确，如果你认为人类能进化，请告诉我进化后的人类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恐龙用1.7亿年都没想明白呢！想不明白是正常的，因为所谓“进化”的本质也是人类注定无法理解的事物之一。”
台下死寂一片，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人类眼中的低等物种用1.7亿年的浩瀚吞没了所谓“高等物种”对“全知全能”的希望。
“还是送给你们波尔的话吧：‘不要替上帝做决定。’事实上，是各位不要妄想能成为上帝。他和你们不熟。”
“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了，各位也不必沮丧，努力去书写人类力所能及的文明吧，即便是有上限的探索，也是我们存在的证明。或许人类灭绝之后，更高级的物种诞生之时，我们能给他们如同恐龙之于我们一样研究的价值。”
古斯塔夫的“人类上限理论”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有激进者还想要让古斯塔夫入土为安。不过很多唯物主义的拥护者并没有太大的悲观，他们认同古斯塔夫的观点，基础物质限制了人类的进化，但也未必如此绝望，因为可以通过植入芯片等方法改变这种基础物质的限制。他们认为可以研究生化电子人，从而改变物质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