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之眼同人 | 赫拉×管理员】目光(3)

回过头来，赫拉已是第九部门的常客，修正者云集的会客室也在取得我们的同意后，被她带来的一众侍从和工匠迅速修整得光洁一新，玻璃茶几上的矿泉水和干果零食也被替换成了生机勃勃的花束、新鲜饱满的水果、美味可口的点心与沉重昂贵的欧莫菲斯式茶具套装。考虑到她身边无时无刻不是挤满了慕名而来之人，赫拉的来访相对其平时声势烜赫的外出风格来说简朴且掩人耳目。有时她如天降似的敲开办公室的门，只为与人分享新出炉的服装设计与自研茶点成功的喜悦罢了。
“看到这样的我，很让你惊讶么？”她袅步匀行，耳畔细碎的金光在我眼里晕成模糊的光圈。看得久了，她便有些不高兴地抿起嘴角，侧过脸去：“哼，一副呆相。光站在那里作甚，还不快来扶我？”我才注意到她因不适而轻微扭动的脚踝和前所未见的高跟尺寸。为了维持这份世人所见的美丽，她在背后又付出了多少泪水与汗水，忍受着怎样的病痛和指责呢？
在成为修正者之前，虽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大小姐，享受着常人不能及的尊贵待遇，实际被强权专制的父亲当做政治利益的筹码，即使成为了修正者拥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力量，即使得到同为反抗者的宙斯协助得以逃离如樊笼一般的庄园，寄居在缪斯协会下的她却可耻地发现自己其实早已适应了金丝笼里为众人瞩目的奢靡生活，要么高昂着头逆风前行，要么压折脊梁无声死去。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将自由再次抵押出去，做社交场上的女王，品味着一份份残留着过去味道的茶汤，究竟什么才是真正追求着的呢？只有艺术，是她心中明确的至高无上。大多无意义的虚伪的觥筹交错，充满形式主义的复杂礼仪，只是调剂闲暇时光的一颗方糖罢了。

从神像到人类，从女王到少女。将悲悯的目光投向人间，反观自身，沉默不语——高傲与固执也是她。“为何要执着于美的表象？”“不，是你错了。本小姐现在拥有的这一切，可都是一点一滴辛苦打拼出来的。欠宙斯和缪斯协会的人情，我已经还清了，黎幻，也早已是过去时。我不愧对对艺术的追求，美与财富兼得也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为希望学校的女孩们提供踏上幸福生活第一步的款项（树立独立自主的新女性榜样，证明即使一无所有也能争取到美好生活的幸福），用自己拥有的优势周旋于权贵之间为弱小者争取权利与庇护，是赫拉，是肃穆但仁慈的神母，是纵横艺术、时尚界与社交季无可争议的女王，是数笔匿名捐款的实际幕后人。
“如果承蒙过多的名誉，我怕抵挡不住权力的诱惑。如果我不再是修正者，不复这般年轻娇美的容颜，消磨了对艺术和美的纯真与热情……不，最后一项才是最可怕的，管理者，那样的话，嫉妒的火焰一定会在我的心中彻夜燃烧，指向那一茬茬尚且保留着初心与梦想走进这噬人无声的名利场的女孩们，将她们视作夺走我青春荣华的罪魁祸首。”赫拉端着骨瓷的红茶杯，眼眸像望进了看不见底的暮色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