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hammer lane（10）(3)

他的所有感官已经屈服于疼痛，那疼痛什么也没留给他，只有化作研磨的履带不断碾压，将他摧折成泥。
他应该已被毁灭，亚空间想让他臣服，投降，好让他屈从于钢铁与鲜血的愤怒，臣服于自己的懦弱，臣服于死亡。
然后一切结束了。
他因这骤然结束的过程而无所适从，冰冷的虚空涌入周身，他不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生命迹象。
我死了？他疑惑着，但随即他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死人还会思考？别开玩笑了！
而后从虚无中传来声音，成千上万的声音，欢呼雀跃着陪他划过虚空。
然后他的视觉恢复了。
小沃尔夫相信，他身上被注入的麻醉剂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可为什么他还是感觉如此的疼痛？他不明白，他昏昏沉沉的再度睡去了。
梦中充斥着饥渴的狂笑以及挥之不去的梦魇，它们撕扯着未来的帝国指挥官的灵魂，试图把他变成和它们一样肮脏污秽之物。但随即一名银甲巨人挥舞着长剑与盾牌将那些造物焚灭一空。
他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无数的机械触手正在被绑缚的他身上切切割割，切下一块又一块的血肉与灵魂，然后重新聚合。他的灵魂与肉体正在以空前的状态重新聚合，但那个再度归来的孩子还真的是那个巴尔星系的少年么？

小沃尔夫不知道，随着改造的进一步发展，他逐渐发现清醒是一种折磨。
在这个密闭的"罐子"里，他的大脑以自己恐惧的速度运作着，仿佛像一粒被投入加速器的基本粒子一般轰隆作响，他甚至都幻想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沸腾——或许不是幻觉？大脑中的剧痛已经彻底压过了灵魂与肉体的疼痛，更加令他恐慌的是，这和之前的疼痛截然不同，之前的疼痛虽然一样来势汹汹，但会让他逐步陷入休克与昏迷的状态。
然而这次不一样。他越是痛苦，神经就越是敏锐越是清晰。
疼痛接踵而来的是海量的数据。字母，图像在他眼前扭曲成一幅幅诡异，瑰丽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图画，抽象与具象，写实与夸张，还有更多种他认不出来但是明显互相冲突的艺术形态在他眼前飞速的放映着，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试图理解，只能在这海量的数据组中尝试捕获寥寥数个单词。
德意志，美利坚，法兰西，苏维埃...这些是什么？
一世界大战，二世界大战，镜面海域，这又是什么？
叛逆，失败，耻辱，悔恨，暴怒，羞愧，恼怒，狂暴，忠诚，胜利，荣光，无愧，风暴，凯旋，旧夜...终于一些他认识的词语开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