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4)

月光之下，咩栗柔若无骨，身姿似弱柳扶风，飞剑如影随形，剑芒随心而动。
那分明是月宫谪下的仙子，呜米看得如痴如醉。
突然，咩栗握住剑柄，锋芒暴涨三丈，气势更加凌厉。
本是晴空万里，此刻已是乌云密布，电光闪动。
“开啊啊啊啊啊啊啊！”
咩栗身若蛟龙，冲天而起，迎着天罚神雷，逆天而行。
剑芒刺入层云，翻转搅动，消去黑云大半，终是力有未逮，寸寸破碎。
“呜米！天门半开，快去！”
月光之下，束缚青丝的发簪掉落，根根雪白发丝随风而动，九天之上，雷劫轰然落下，咩栗闭上了眼睛。
惊雷炸响，咩栗却不觉得疼痛，一双臂膀抱住了自己。
咩栗睁开了眼，月光之下，雷电之中，那人看不真切，咩栗却知道她是谁。
“为何……不入天门？”
“为何要强开天门？”
天门此刻已消失不见，黑云也尽皆散去。
看着咩栗满头青丝尽染霜雪，小棉再也忍不住啜泣出声。
“师姐她……六过天门不入，早已真元耗尽……只为了等你……”
“是……我的错吗……”

呜米错愕，没想到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
“不是，我心甘情愿。”
“可是，我能够早点来的话……”
咩栗仰起头，在呜米的嘴唇轻轻一啄，封住她自责的话语。
“果然……是甜的！”
咩栗展颜微笑，呜米却满脸苦涩沉默不语。
“能在最后见到你，这也是一种幸……”
咩栗抱紧呜米，忽然察觉到异样，望向呜米背后。
背后衣衫已经被天雷毁去，光洁如玉的脊背上，赫然有一个巨大的窟窿，内里脏腑消失了大半。
“这……这是……”
这明显不是天雷造成的。
呜米禁闭嘴唇，没有回答。
“是……心魔？”
“我体质易生心魔，本不适合修炼。你我初见之后，前几次勉强熬了过来，可最后一次……”
“为何不停下来！”
“此行我本想见你最后一面……”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咩栗紧紧抱着呜米，泪如雨下。
呜米轻抚着咩栗的头发。
“我，心甘情愿！”
此时，呜米终于下定决心。
“我带你下山。”
时日无多，不能在此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