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9 灯火(10)

“请不要自责……本来成为适格者，我就做好了这样的觉悟。”彼得抬起头，看向那双眼眸，原本清澈的眼眸染上了灰暗，可视的自责几乎满溢而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彼得便下定决心要让这对宝石永远清澈透明，此情此景也是彼得最不想见到的。她不禁质疑起自己的能力，埋怨自己的孱弱。
“爱尔珀，你的感情全都暴露在空气里了……已经没事了，既然爱尔珀已经记起了我的名字，以后就再也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即便我拯救不了整个世界，我也会尽力保护好你们姐妹两个的……”
“……”彼得没有开口说话，并非无言以对，而是对方的诺言，对于她来说实在过于沉重。梳理着思绪，彼得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为什么名字，这么重要。”
“因为名字是连接思想的桥梁——至少对我来说。爱尔珀和瑟丽娜忘记我的名字这段时间，我便不能和从前一样‘看到’你们了，对于我来说，相当于你们将我屏蔽在外，我无法捕捉到你们的踪迹，更无法了解你们的状况，最多只能从作战报告中了解到你们的情况。”
“这算是……监视吗？这又如何做到……”彼得尽管揣度着用词，说出“监视”时还是后悔了。

“算不上是监视，最多也就是能知道对方的大概情况。至于怎么做到的……爱尔珀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魔法嘛？”
“嗯……尽管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不合理了，不过我对这方面还是抱有否定态度。”
“我想也是，不过爱尔珀也不需要相信这个，不如说，不知道为好。整个世界，我知道的、看到的、去过的地方，认识的、听说过的、知晓信息的人，对于我来说，就像举着放大镜观察地球仪一样，欲知尽知——不过对于你们两姐妹，和‘她’的后代，则必须架起思想的桥梁。”
“真是方便的能力啊……”
“并不是这样的哦。”芙蕾雅笑了起来，“拥有相应能力时也需要支付相应的负担，身为适格者的爱尔珀应该对这个道理深有体会吧。有时候知道的东西太多并不是件好事……爱尔珀，你要记住，这个世界远比你看到的复杂。你所处的世界不过是冰山一角，隐藏在水下的真实，当你在触及时便会觉得后悔为时已晚。虽然如此，在终焉之时到来前，我会让爱尔珀和瑟丽娜成长为足以接触世界里层的出色的大人的，到那时……”
芙蕾雅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摆了摆手，站起身子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