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至（第九章）(4)

“老先生，您目前有居住的地方吗？”人死不能复生，他能做的，只有安顿好将士的亲人。
“有住的地方，我儿去世没多久，小南辰王就命人送了一笔丰富的抚恤款，还在西州安排了一处住所供老夫居住。”没了儿子，至少有小南辰王关照，也算是在黑暗中照进了一道曙光，足以支撑生活。
周生辰朝宏晓誉递去眼神，示意拿些银两补偿老人，随后几人回到南辰王府。
一路上，时宜整个人心事重重，老人的经历让她突然生出惧怕，战场上刀光血影，生死未卜，那名将士如此，那周生辰呢？会不会以后也会...？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默默跟在周生辰身后，一直到卧房门口。
“时宜，时辰不早了，回房后早些休息。”周生辰说罢便要回隔壁卧房，时宜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似乎生怕他消失在眼前。

周生辰茫然，感到不明所以，“怎么了？”
她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尴尬地收回双手，委婉要求，“我发现...王府内除了我从娘家带来的婢女之外，没见到过其他婢女，有点好奇，所以想问问殿下。”
还以为她有其他事情，原来是这件事，周生辰浅然一笑，耐心解释，“我不习惯有婢女伺候，而且一年内几乎很少住在王府，所以府内仅有几名家丁，你若是觉得需要人伺候，我可以招几名进来。”
“殿下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在想，殿下的饮食起居应当有人照顾，倘若没有婢女，我可以为殿下宽衣，阿娘说...这是为人妻子的本分。”时宜几乎是羞着脸提出这份请求，脸蛋上添了轻微的红晕，所幸在石灯笼的映衬下，不是特别引人注目。
周生辰领悟了她的意思，只是他清楚在衣物遮挡下，这身皮肉有多吓人，常年来受过的伤皆成了难以褪去的疤痕，若是被小姑娘看到了，岂不是晚上要做噩梦吗？

考虑再三，他终究还是婉拒，“不必了，今日你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本王...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