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为什么会在父亲节发这种东西……(2)

“那是以前，现在我改主意了——这些年家里的钱哪一分不是我挣的？按理说，我做的贡献比你要大得多，孩子当然是跟我。”
女人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多？你一天到晚在外面荡，就不说我怀不怀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人，才在当初承诺孩子给我——现在你伸手来要，你觉得孩子是跟你这个一个月都在家里过不了几回夜的爸呢，还是我这个天天在家的妈呢？”
男人不耐烦的吸了吸鼻子：“你还好意思说？你一天到晚在家多清闲呐，钱都不用你操心，你轻松，你了不起，我把东西都干好了你只要拿现成的就行——”
“我不忙么？孩子每天几点钟起来你知道么？每天几点放学你知道么？上学回家的路线你知道么？周末有几门补习你知道么？我每天风里来雨里去，陪孩子熬夜，跟孩子早起，你知道么？我的忙你又什么时候关心过？”
“你以为这就是忙了？我不仅忙，我还活得累啊。我这个年纪，正是老板看不上的年纪，你知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盯着我，想找个理由把我开掉？”男人的声音越来越高，“我一天天需要打点多少关系？我一个老男人，天天像条狗一样跟在他们后头，最累的活我干，半夜的活我做——你说老板、部门经理就算了，连新来的小屁孩都对我幺三和四的，我天天活得提心吊胆的你知道？”

女人也不甘示弱：“就你有关系要打点？学校里的人你认识多少？上到校长老师，下到同学家长，哪一个不是我在接触？学校一有什么活动，还不是我在参加？天天忙里忙外的给孩子买资料，孩子自己也……”
男人看着突然停住不说的女人和她拼命回想的神情，知道女人是把孩子的具体情况给忘了，于是不免有些得意。女人确实是忘了，她因为男人略带嘲讽的嘴角而感到有些恼火，却也因为自己忘掉了孩子的生活而有些内疚。
她忽然良心发现一般，说，这事我得告诉孩子。
“告诉孩子干什么？”男人有点埋怨地说道。
“这事你不告诉孩子？”女人的轻蔑是掩饰不住的，“十八年了你老是这个样子——孩子才是最受伤害的你知道么？”
“孩子有什么伤害？孩子都考上大学了，都成年了——”男人思索了片刻，难得地承认了一回自己的错误，“是啊，成年了，他也是我们的孩子啊，孩子会接受我们离婚么？”
他们都沉默了，都在等待对方的答复。孩子，孩子会怎么想？他们为这种无知而感到可怕，但谁也没有承认。他们有点不忍心，不忍心——什么呢？